湛王眼中冷芒沉,对面杜君述和斯惟云同时皱眉,凤衍果然姜老弥辣,这招攻守兼备,不但搬出皇后,更是将皇上与湛王间笔旧账也暗算在里面。
想当初湛王与皇上不甚和睦,因深知皇上诚孝祖母,对昭宁寺不肯有半分马虎,命人将昭宁寺造价成倍提高,造金成佛,斥建寺之资千万,使得国库越吃紧。昭宁寺竣工之后,堪称天下佛寺之,寻常寺院无人能
个微不足道六品外官,哪里来这大胆量弹劾凤京书,抬眼,正看见湛王淡笑间抹亮刃般眼神。
凤衍心念电闪,将奏疏重新呈上,俯身叩:“皇上,奏疏中所言涉犬子,按定制臣应该避嫌,不便多言。”
湛王乌墨似眼稍轻轻挑,唇边笑意隐隐加深几分,处变不惊,温而不乱,不愧是三朝宰辅相臣。
御案之后,皇上冷眼看向凤衍:“广安渠毁坝决堤,水淹千里,你身居中枢之要,难道也没有话说?”
“臣等失职,未能事先防患于未然,以致生这样事情,臣请皇上降责。”凤衍先行请罪,继续说道,“但广安渠究竟何故决口,臣以为应先查清原委。堤坝出问题,负责督造*员难辞其咎,难免会为要推卸责任寻些借口,其言不可全信。”
话音落,身旁响起湛王声音:“这几年清查亏空,各部缺漏都补齐,唯有工部直以两渠工程浩大为借口,拖再拖。现在亏空仍旧在,广通渠工程停滞,广安渠毁于洪水,不知工部造银究竟用在何处?凤相不说造银事,却将原因归咎于其他,这是为何?”
凤衍立刻道:“王爷,臣刚才只是回皇上话。至于修渠造银,若要问,当先由尚书省追究负责此事户部。[xiaoshuobus][net]王爷若想知道,臣尽快文尚书省,让他们责查。”
听似恭谨语调,却因为太过恭谨,便带出些非同寻常意味,仿佛皇上问话可以暂且放下,湛王话却不能不答。
湛王如何听不出凤衍是想将殷家拖下水,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此事只需问问凤京书便明白。听说凤京书在司州故里修座佛寺替凤相夫人祈福,以南岭檀香为木,东海白玉为阶,自称连皇上为太皇太后修筑昭宁寺也不能及,不知此事凤相以为如何?”
凤衍暗惊,不想凤京书酒后句醉话,千里之外湛王竟知道得如此清楚,除此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事落在他手中。当即说道:“小儿为母捐资礼佛事,事先曾蒙皇后娘娘准许,娘娘还因此恩赐修缮之资。山野小庙岂敢与昭宁寺相提并论?昭宁寺规模造项王爷最为清楚,此话岂不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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