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无人敢答,停顿片刻,凤衍说道:“回禀陛下,负责时州粮道是颖川转运使巩可。”
夜天凌惊怒过后,瞬间冷静,即刻便明白事情缘由。年前北疆各州军需短缺,国库因赋税不足而吃紧,便自产出富饶时州、陵州等地征借批钱粮暂时应急。照这样看来,时州府库表面上钱粮充足,实际上定然亏空甚巨,*员们想办法蒙蔽清查并非难事,但中枢忽然调粮,他们无以应对,便以次充好,用变质稻米冒充好米。
想到此处,当真是火上浇油,“传朕旨意,命有司即刻锁拿巩可,时州巡使、按察使停职待罪,听候落!中书马上八百里疾驰令告合、景、燕、蓟诸州,仔细检查外州调拨军粮,谨防此类事情再度生。”
刘光余再道:“陛下,北疆现在天寒地冻风雪肆虐,药材粮食紧缺,中毒士兵们不是昏迷不醒便是全身无力,连站立都困难,没有中毒都空着肚子
离开帝都要好。相对于众臣,当其冲湛王却显得极为镇定,躬身领旨:“臣谢陛下恩典。”
正当这里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殿外内侍匆匆入内,跪地禀道:“启奏陛下,定州巡使刘光余求见!”
殿中君臣都十分意外,刘光余镇守定州,责任重大,何故突然未经传召来到帝都?除非是定州出大事。夜天凌抬手道:“宣!”
不过片刻,刘光余在鸿胪寺*员引领下大步流星步入太极殿。常年边关生活磨练再加上身风尘仆仆,使他那原本文秀轮廓颇有几分硬朗之气,但照面之下令人印象深刻却是他神情中愤懑。他行至御台之前,拂衣跪倒,高声道:“臣定州巡使刘光余参见陛下!”
夜天凌蹙眉:“刘光余,你为何擅离职守,前来见朕?”
刘光余重重叩:“臣今天来帝都,是要请陛下给定州数万将士做主!”说着自怀中取出袋东西,双手举过头顶。
群臣窃窃私议,皆不知刘光余这是所为何事。夜天凌抬头示意,名内侍上前将东西接过来,捧到御座之前,打开袋子,里面盛着不少谷物。
“你让朕看这些谷物是何用意?”
刘光余双拳紧握,神情十分愤慨:“陛下,这是前几日经时州调拨给定州军粮。请陛下细看,这些军粮都是陈年黄变米,却掺杂在些新米之中送入军营。最近定州军中突然许多人浑身无力、呼吸困难,经查正是吃这些有毒军粮所至!臣走时候,定州已有三十多名士兵不治身亡!”
这话如块巨石,重重掷进原本便波澜暗涌水中,文武百官闻言震惊,殿前哗然片。皇上眼光陡然凌厉:“岂有此理!时州粮道是谁,调拨军粮怎会是陈年霉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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