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睁开眼睛，他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那眼中浮光幽暗，便仿佛方才落入其中的雨丝都悄然浸透出来，带着些许忧伤与执著逐渐蔓延到人的心口，漾得满满的，轻凉而涩楚。
卿尘只觉得心脏沉重又艰难地跳动，几乎无法再承受他的目光。他看着她，仿佛要将接下来的话烙在她心底，“
曾问过你，如果愿尽所能给你所有想要的，你可愿答应。夜天湛只要对你说过的话，就
定会做到，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去做。这生只要你想要的，便给你，今天你要的，答应你。”
卿尘心中悲喜交集，无法相信她听到的话，亦不知该对他说什
。他轻轻低头在她耳边：“回天都去，明天，等凯旋。”
他的呼吸吹过她的际，丝缕纠缠，卿尘几乎可以听清他的心跳，如舱外大江波涛，层层击岸，由缓渐急，忽然飓风排空，浊浪滔天，他猛地将她带入怀抱，迅吻上
她的唇。
清新而湿润的柔唇，她整个的人似乎化做缕微苦的淡香，道冰凉的溪流，慢慢织成细密的天罗地网，将他禁锢在中央，画地为牢，无处可逃。
。这并不怪他，他平安无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夜天湛皱眉：“你就这护着他，即便是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也情愿？”
卿尘眸光沉静：“百年修得共枕眠，既是夫妻，不管他要做什，定会站在在他身边。若连都不能这样对他，还有谁能呢？”
夜天湛看住她，若有所思，突然问道：“那对呢？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他个人？”
卿尘幽幽而笑，淡淡答道：“今晚背着他出宫，你以为只是为他吗？如果你们真的兵刃相见，你有几分把握赢得他？”
然而他不想逃，这任凭感情毁灭所有理智的刹那，无日，无月，无星，无光，仿佛世界到尽头。他只是夜天湛，她只是凤卿尘。无关其他，无关过去与将来，无关生与死，悲与喜，对与错，无关这苍苍茫茫，爱恨红尘。
他唇间炙热的温度与雨意风凉瞬间交撞冲上头顶，卿尘霍然抬眸，目光落在夜天湛脸上时他立时察觉。
四目相对，明眸透澈，如泓冰冽的秋
夜天湛眸色渐深，却唇角微扬，似玩笑，似认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把你扣留在身边会怎样？”
卿尘仍旧笑着：“若如此，你就不是认识的夜天湛。”
“你认识的又是什样？”
卿尘没有看他，将目光投向外面。穿过幕纱飘扬似乎看到轻雾飞绕，云月半照的江面，她像是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慢慢说道：“君子如玉，明玉似水。”
夜天湛仰闭目，笑叹：“卿尘，你这是要的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