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唇角道冷弧倨傲迫人:“是又怎样,当奈何不他吗?”
卿尘深知他这份倔强与自负,只
她将脸庞轻轻埋入水缎般丝中,雨声淅淅沥沥,将尽将停。她只觉得是种错觉,遥远夜色中有抹悠然笛音渐渐传来,依稀是熟悉曲调。
这听会儿,她霍然惊醒,直起身子来。
笛声很远,如在天边,却又如此清晰,似乎穿透雨幕夜色回荡在伊歌城每个角落,飘入这重院深深宫城。
她惊出身冷汗,若非人在帝都,宫城内不可能这清楚地听到笛音,难道……她不敢想下去,将纱衣扯,竟赤足下卧榻,匆匆便往殿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她顿住脚步。
鼎力相助,夜天湛不是没有胜算。
即便他只是求见天帝圣安,并未公开质疑帝位,但彼此心中早已透亮。
然而早在此之前,夜天凌暗中支持西北柔然族迅壮大,逐渐开始取代突厥昔日威势,重振雄风。于情于理,万俟朔风绝不会让西域诸国有机会介入天朝政局,旦西域异动,柔然铁骑必然为夜天凌挡下来自西域兵锋。而各州布政使奉诏调集天下兵马,此时此刻或许已经逼近两军后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环环相扣战火旦点燃,将又是九州动荡战乱。
缕梢滑过指间,卿尘眉心下意识地掠过丝微痕。她并不担心夜天凌会在任何对决中失利,只是眼前内乱将起,自相残杀局面,着实让人无法谈笑以对。
殿门处,夜天凌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挺直,傲若临渊,玄金龙袍,广袖静垂身后,纹丝不动,股肃杀之气寒霜般笼罩在他周身。
琉璃灯下,他脸色冰冷凌厉,无声地锁视卿尘片刻,抹决断利刃破水裂冰,他忽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四哥!”卿尘急,赶上几步拦住他:“不要!”
夜天凌回身,眼中寒意陡深,冷声道:“他既大胆前来,难道还怕与见!”
卿尘情知他已然听出这曲《比目》,怒在心头,此时怕是越劝越乱,当即反问他:“你又岂知他们不是以计相诱?这般形势下,他敢夜入帝都,自不会空冒奇险!”
漠北烽烟初熄,中原兵戈再起,将有多少战士葬送在这内乱之中,原本应是保家卫国身躯却要牺牲于皇权更迭斗争,生命价值,究竟几何?
他们为谁而战?谁又能无愧于他们流血与牺牲?
战争,大概终究还是不适合女人。
卿尘自嘲般笑,当她站在他身边,选择这条路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放弃风平浪静,仁慈与安宁是对敌人怜悯,亦是对自己利刃。
然而,那个人,他是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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