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微微扬扬头,“若是为此,便不必,金石针药凌王府中应俱全,你可以随意取用。此时出这里,只怕你去得,回不得。”
王值心虚地抬眼看看上面,宁静殿宇中,幅长长紫檀木螺钿嵌边屏风绘着轻云出岫奇山景致,屏风前凌王妃身湖色淡装如笼着烟水,清雅眉眼,沉静唇角,在那抹清透目光下他只觉得无处遁形,仿佛心中想什都被看得清二楚,连句谎话都无心再去搜罗,“王妃……下官……下官……”
卿尘徐徐说道:“要问什,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把你知道说出来,凌王府绝不会为难你。”
王值低声道:“下官愚钝,实在不知王妃所言何事。”
卿尘眸光潜静,声音也淡淡:“哦,看来需要提醒下你,这样吧,不如你先见几个人。”微示意,冥则转身出去,不多会儿冥衣楼部属抬几副担架进来,白布掀,竟是几个已死多时黑衣人。
万里无云春日,晴空耀目,碧蓝如洗。
阳光极好,透过娇艳含羞花枝洒开地碎影明媚,柳色舒展,榆槐成荫,浓浓翠翠已是片秀润。望秋湖上水光淡淡,暖风如醉微波点点,飞花轻舞,落玉湖,飘香榭,轻轻袅袅,安闲自在。
微风阵阵吹得珠帘轻摇,沿着天机府后殿走进去,巨大水磨青石地面平整深远,安静无声,四处仍泛着些许凉意。
忽然有轻微脚步声自殿外传来,人迈步拖沓,人步履落地却几不可闻,前后,深入大殿而去。
细花透亮冰盏,清清爽爽飘着几朵舒展黄菊,纤柔手指衬在似能沁出水来天青细瓷上,隽秀而雅致。
王值唬跳,颤声道:“王妃……这……这是何意?”
卿尘对几具尸首视而不见,只静静看着王值:“这前两个人是昨晚凌王府侍卫在你家宅后院截下,后两个是死在伊歌城外,半夏亭。”
听到“半夏亭”三个字,王值浑身震,匆忙垂下眼睛,身子因惧怕而微微颤动,“下官……什都不知道,不知道。”
“凤主,人带来。”
卿尘静静放下手中茶盏,凤眸微抬,越过冥则那张和他声音同样古板脸,看往他身后。
“下官……见过王妃!”
卿尘柔软唇边露出丝轻缓微笑,“王御医,今天觉得有些不舒服,辛苦你来府中趟。”
御医王值今早刚出伊歌城便被拦个正着,糊里糊涂进凌王府,额前隐隐带着丝冷汗,垂首道:“这本是下官份内之事,但在王妃面前,下官不敢班门弄斧。再说……再说今日下官并不当值,所以什都没有带,肯请王妃准下官回去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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