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句的话,在夜天凌心中掀起难以遏制的悲愤,眼底狂怒天翻地覆,似道呼啸的流星猛然冲撞天空,顿时燃起熊熊烈火。然而他周身是静冷的,杀意,阴沉沉让人如坠冰窖的杀意,严邃而凌厉,可以将切洞穿粉碎,寸片不留。
他双手指节握得咯吱作响,薄唇透出种苍白的冷厉:“是什人做的?”
卿尘道:“先查当初来莲池宫的御医,他若非渎职,便是受人指使,隐瞒实情。”
“冥魇,她不可能毫不知情。”夜天凌冷然道:“派出冥衣楼所有人手,冥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能在莲池宫行凶的人,必然对宫里情况极其熟悉,也肯定有其他的帮手,要找主凶,便从这些爪牙入手。
点点雨丝。
夜天凌听到卿尘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他动不动地凝望着那毫无色泽的天穹,眼中是脉深不见底冰封的孤寂。
“四哥。”
风微过,凉意透骨,卿尘听到夜天凌用种缓慢而苍凉的声音说道:“师父、十弟、母妃,他们都走,近者去,亲者离,孤绝独以终,这是孤星蔽日,天合无双呢。”
卿尘心头似是被把尖利的匕首抵住,泛起隐痛刺骨。她上前步,紧紧握住夜天凌的手,用力将他整个人扳过来面对着她:“不是!什孤星蔽日,都是胡说的。四哥,你还有。不信这天命,只要还在你身边,你就不是什孤星!”
夜天凌眸中深深浅浅,是难以名述的哀伤,更有丝复杂的感情不期然流露出来。他轻轻地将卿尘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暗哑:“母妃点儿也不留恋这个世界,她这次是真的不要,清儿,只有你。”
卿尘只觉得他浑身冰冷,没有丝温度,她微微挣开他的手臂,抬头看去,他削瘦的面容之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消沉,那眼中的阴霾如轻云遮蔽星空,令天地失去颜色,更如夹着冰凌的潮水,沿着她的血液散布,将心头的隐痛丝丝牵扯。
她几乎是焦虑地在他眼中寻找往日的神采,他只是低头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进心里去,清寂的目光使原本坚冷的轮廓平添几分柔和,却叫人不由得害怕。她紧握他的手,近乎尖锐地扬眉:“四哥!母妃是被人杀害的,她不是自尽!”
夜天凌神情骤然僵住,他哑声问道:“你说什?”
“刚刚看过,缢痕在颈后相交,这不可能是自尽留下的痕迹。事情本来就蹊跷,好端端的母妃为什要自尽,宫中的冷言冷语她听辈子,难道还在乎皇后几句斥责?还有迎儿,她平时最是开朗,怎会眼见母妃求死不但不劝,反倒殉主而去,有什天大的事情她们会都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