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采倩看着灯影瞳瞳,低声道:“湛哥哥,走过这趟漠北,即便回去,天都也不是那个花团锦簇,琴瑟风流天都。”说完这话,她默然转身离开。风晴雪霁夜色下只见自己来时足迹,她走出去,有些漫无目地踩着松软雪,月半弯,雪色清冷。
突然间她停住脚步,数步之遥,是
夜天湛眉心愈紧:“怎会知道?”
殷采倩道:“你伤得不轻,难道瞒得她?昨天便将药给黄文尚,谁知你根本不召医正。你何苦这逞强,便是那天和四殿下,难道不能好好解释,非要兵刃相见吗?”
夜天湛温朗眸子微微抬,眸光却十分冷淡:“解释什?”
殷采倩道:“你亲自领兵,突围增援,即便要怪,也不能全怪在你头上。”
夜天湛唇角极轻地带出笑,却不同往日潇洒,七分傲气,三分漠然:“你让和他解释这些?告诉他尽力,请他息怒?还是告诉他恨自己没早赶到刻,救不十弟?”
小瓶,你总不能画国色天香牡丹图吧?”
他轻抱双臂,微微摇头:“牡丹虽美,却不觉得国色天香。”
她眸中带好奇,廊前风过,衣袂轻飘,太液池微波轻泛,带来她身上淡淡药草芬芳,午后暖阳融融,安神静气。
他温柔笑说:“国色天香,仍是兰花。”
人如画,岸芷汀兰,临水娉婷。
殷采倩道:“难道不是吗?不止他是十殿下哥哥,谁心里又不难过?”
“既然早晚要发生事,何必用解释去拖延。”夜天湛重新合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多说。
只差刻,弹指刹那,九天黄泉。怒气总要有人来承担,那刻雪飞影溅、金玉交震,是各自无法再用理智掌控情绪,相同哀痛,相同恨怒,相同苛责。
他扶在案上手不自觉轻叩,极缓极细声音,却异常沉重。自作主张,欺上瞒下,此时此刻,那些人叫他如何再容得?
殷采倩只觉得心中压千言万语,却无从说,无人说,怔怔站片刻,她听到夜天湛长叹声:“采倩,什都不要管,你谁也管不,过几天,派人送你回天都。”
她明眸剔透,却只转出笑,举步向前走去,稍后回头:“画梅花,照水或紫蒂,花色都极好,衬这冰瓷,枝梅先天下春。”
他闲步随后,含笑道:“寒梅衬这冰瓷,是妙手回春。”
张开眼睛,雪色底子上仍是株素兰,柔静而清秀,三两点纤蕊,修叶隽然。灯下看去,三分风骨似携冰魂雪魄,幽幽抹兰芝清香浮动,穿插如幻。
“她知道?”夜天湛徐徐开口,眉宇间带着难掩倦色。
殷采倩点点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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