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对夜天凌能看懂柔然族的文字并不诧异，常年征战，夜天凌对漠北诸族多有研究，何况是自己母亲的部族。她轻声道：“怎
会这样？”
夜天凌闭目间平复
下情绪，转而依旧是往常清冷的平淡：“万物有生必有死，八十九岁生亦不算短。”他目光再落至石棺之上：“万俟朔风，不知这人又是谁。”
“是他做这个石棺？”卿尘问。
夜天凌点头，手指在棺盖复杂的文字上抚过：“柔然族对尊崇的长者有停棺后葬的习俗，看棺上的日期，过今天便整整年，已到入葬的日子，
至少还能为他老人家做这件事。”
卿尘自怀中取出丝帕，将蒙尘已久的石棺细心清理，同夜天凌并动手葬棺入土。
：“四哥，你该不是怕回去吧？”她笑问道。
“哼！”夜天凌冷哼不语。
“是不是啊？”卿尘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的调皮。
夜天凌像是铁心不回答，却架不住卿尘耍赖般的追问，终于无奈道：“你偶尔可以装装糊涂，也不会是什坏事。”
卿尘闻言大笑，却听夜天凌诧异地“嗯？”声：“人好像不在。”
夜天凌神情间有些漠然，旧棺新坟，依然令人心生晦涩。待切完成之后，夜幕已笼罩大地，月冷星稀，深谷无风，俩人以枯落的松枝燃起篝火，卿尘坐在大石之旁，飞焰点点，凌乱地窜动在无边的夜下。她静静看着夜天凌将方碧石亲手凿刻，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明暗中只见深沉。
夜天凌已有大半日不曾说过句话，当最后个字雕凿好，他轻轻举起手中的剑，火光明亮，压不住剑上寒气，映在他无底
俩人下马，卿尘见到前面是间借山石岩洞而成的石屋，石屋前白雪无声，平整地覆盖着大地，丝毫没有人出入的痕迹，四周不知为何显得异常寂静，在冬日早没的夕阳下显出种幽宁的苍凉。
“在这儿等，先去看看。”夜天凌对卿尘道，快步往石屋走去，伸手推门处，白雪杂灰悉悉窣窣落满身前。
石屋前夜天凌描述过的模样在重雪的掩盖下难寻踪迹，唯有方试剑的碧石隐约可见，卿尘缓步前行，忽见夜天凌身形震，她察觉异样，上前问道：“四哥，怎？”
夜天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僵立在前面，卿尘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残壁空荡，唯有副石棺置于当中。
卿尘轻轻握住夜天凌的手，浮灰之下棺盖上似乎刻着字，夜天凌清开灰尘，露出些奇怪的文字。卿尘并不认识，却见夜天凌不间停地看下去，良久之后方叹道：“怪不得他说不必称他做师父，真没有想到，他竟是柔然族的长老，亦是母妃的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