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余道:“请殿下给我个痛快,如此感激不尽。”
“你的意思是求死?”夜天凌淡淡道。
刘光余道:“平叛大军不赦叛将,众所周知,我早有准备,只求殿下宽待其他将士。”
“哦。”夜天凌喜怒不形于色,刘光余有些摸不清他究竟要怎样,听到旁边一个清柔的声音说道:“刘大人,你应该算是‘北选’的*员吧。”
刘光余扭头,见卿尘正浅笑问他。他方才便见凌王身边站着一人,城头长风飞扬处从容转身,一股清逸之气叫人恍然错神。如果说凌王是肃然而刚冷的,那么这人浑身散发出的便是一种极柔的气质,仿佛天光下清水淡渺,无处可寻而又无处不在。
血迹,断剑冷矢,硝烟余火都遗留在身后,举目所见层层开阔。
脚下大地莽原无尽,铺展千里,长河一线,遥嵌苍茫,四野城皋依稀可见,祁山与雁望山雄伟的峰脉蜿蜒壮阔,越岭而过便是漠北民族纵横驰骋的草原大漠,天穹高广,远而无所至极。
此时天际遥远的地方,一轮朝阳破云而出,金光万丈耀目,将整个大地笼罩在光明的晨曦之中。
云海翻涌,冷风烈烈,夜天凌傲然站在城头遥视天光,脚下是刚刚臣服的定州城,身前可见漠原万里茫茫无际,身后城池险关错落,江山连绵如画。
刘光余在玄甲侍卫的押送下登上城头,看着眼前沐浴在晨光中坚冷的背影,身心俱震。玄甲军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便是来自此人,轻而易举攻取定州,使数万守军瞬间兵败至此的亦是此人。
所谓“北选”的*员,是因北晏侯属地向来都有自荐官吏的特权,遇到*员出缺、调动、升迁等事,往往由北晏侯府挑选合适之人拟名决定。日久以来,北疆各级*员、将领几乎都由虞呈一手指派,连吏部兵部也难以插手,这些*员一般被便称为“北选”。
刘光余确实是经虞呈选调之人,虽不知卿尘是谁,但对她的问话还是点头承认。
卿尘淡淡一笑:“但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是以文官之职入仕,圣武九年参加殿试,金榜之上是钦点的二甲传胪,御赐进士出身,当年便提为察院监察御史。可是不到半年,你便因一道弹劾当时尚书省左仆
夜天凌听到脚步声回头,“给他松绑。”
侍卫挑断绳索,刘光余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臂,僵立在几步之外,不知夜天凌将他带来此处是何用意。他衣袍之上虽血迹斑斑,但神情倒还平静。
夜天凌缓步至他身前,“定州巡使刘光余,本王以前好像并未见过你。”
刘光余自嘲苦笑:“久仰殿下风神,却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不想是这般情况。”
夜天凌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