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名字骤然在卿尘心中带起几分楚涩,丝丝散开,化做百味纷杂。她半垂下眼帘,嘴角仍旧噙着丝幽长笑意,说道:“嫁,是想嫁人。”
“也只嫁想嫁人。”殷采倩未假
卿尘似是能看透她心思:“你想给郑召他们治伤?”
殷采倩点头,颇有些懊恼:“并不知军中会有如此重责罚,是连累他们。”
卿尘道:“已经命人将药送去,这个你倒不必担心。”
两人似乎没有什多余话可说,都沉默下来。卿尘斟酌片刻,婉转问道:“你此次是私自离开天都?”
提到这个话题,殷采倩顿时带几分戒备,不悦道:“不回天都。”
入帐,躬身向卿尘请教几个关于外伤医治问题。殷采倩闷闷坐在旁边,倍感无聊,不由得抬头打量起卿尘来。只见她闲闲而坐,白袍舒散身后,发丝轻挽,束带淡垂,周身似是笼着清隽书卷气,平和而柔静。她时而伸手为黄文尚指出些穴位脉络,玉色指尖如兰,纤白透明,似是比语言神态更能表现她从容和安然。不知为何,殷采倩忽然便想起夜天湛。
风神照人湛王,每次谈到这个女人时候总会用种悠远语调,飘离神情,意味深长而带笑,笑中不似往日他,但又说不出有什不同。
她曾听夜天湛坐在王府闲玉湖边反复地吹奏首曲子,玉笛斜横,临水无波。那笛音落在碧叶轻荷之上仿似月光,恍惚柔亮,婉转多情。
她曾因好奇追问这是什曲子,夜天湛只是笑而不语,目光投向高远天。
然而在夜天湛大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那首曲子,确切地说,是再未见夜天湛玉笛。
“难道你还能此生都不回去吗?”卿尘目光落回书上,笑说:“殷相岂会不担忧?”
殷采倩言语冷漠:“他们若还是逼嫁人,便不回去!”
这倒和十逃婚如出辙,卿尘抬眸,淡淡笑:“殷相此举并没有什错,你是族中嫡女,也应当多担待些。”
殷采倩眼横来,卿尘不急不徐又道:“当然,并不想你嫁给澈王。”
殷采倩眼中似是带出些嘲讽:“族中嫡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嫁给湛哥哥,辜负他对你片深情吗?”
她很怀念那笛声,后来靳慧告诉她,那是首古曲《比目》。
待黄文尚离开,卿尘觉得有些累,重新靠回火盆前静静翻看本医书,却见殷采倩欲言又止,她抬眸以问。
殷采倩犹豫下,问她道:“听说你医术很好。”
卿尘点头:“还好。”说话间眸色静澈,带着淡定自信。
殷采倩睫毛微抬:“那你有没有好些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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