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靴声微响,阵寂静后传来温润声音:“卿尘。”
卿尘回头,看到夜天湛站在身后,戎装衬托下俊朗风神,无比熟悉却又陌生。
相对无言,自从嫁入凌王府,再未单独见过。眼前这瞬间,卿尘似乎又回到很久以前,在这闲玉湖近旁,看夜天湛蓝衫倜傥,笑得云淡风清。
那微笑似极李唐,勾起七情百味,却更驱散伤痛阴霾,暖风拂面,
夜天湛点头柔和地笑:“还是你有心。”
雨已停,风萧萧。
“那妾身先告退。”卫嫣盈盈施礼,宫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暗浅影,只能看到点红唇娇艳欲滴。
整日疲惫骤然袭来,心口泛起丝丝隐痛让卿尘无力再去分辨这是是非非,她稳稳心神,在卫嫣之前举步向外面走去:“天色已晚,殿下进去看看吧,告辞。”
乌云未散,天穹仍灰暗压抑。却是这冷落秋风带来阵凉意,舒缓心中滞闷。
当,即刻便要挥军北上。
天帝教子从不偏颇,自太子始诸王无人不曾身披战甲历练疆场。虽不是人人如凌王般威震四合,却都是可用之才。
亦曾带兵平夷寇,肃边防,夜天湛军功掩在文雅贤德名声下,几乎被人遗忘。身后宗族显赫并不需要他将自己放逐征战浪迹边疆,他本已拥有太多。
竟真是他,面对此情此景,卿尘什也不能说,什也不愿说。她同凤衍赌,赌天朝皇权更迭,赌凤家荣辱兴衰,赌这场战争唯有夜天凌能胜。
疆场青冢埋白骨,古来征战几人回。如果她赢,陪送是否会是夜天湛切,乃至性命?
卿尘筋疲力尽地扶着阶栏站会儿,手中握着金针透过软缎微微刺痛掌心。
这忙碌中降临生命是天家尊贵血脉,在尚未看到这个世界时候便背负如此纠缠恩怨,生命,究竟是喜还是悲?
殿宇连绵湛王府中,他如春风般温雅风流掳获多少女子心。她们为他痴为他狂,他竟任她们痴,任她们狂。
多情总被无情伤。
抬眼望去,那片记忆中碧叶连天闲玉湖隐没在渐暗天色下,残枝败叶,零落水中。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卿尘眉宇深锁,原本积满心责备停在嘴边。面前那双向来湛然如晴空般眼眸,此时隐隐尽是红丝,似是彻夜未眠,多有疲累。
“恭喜殿下,母子平安。”卿尘终于轻声说道。
夜天湛方回神:“哦,有劳你。”
卿尘笑笑,转眼看往卫嫣。卫嫣垂头掩去眸中神情翻涌,盈盈拜倒,声音柔软像是最温顺妻子:“恭喜殿下!妾身已叫人备下十全汤,靳妹妹生产辛苦,需得好好补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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