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场豪赌中,卿尘唯赌注就是对他解。因为解,所以毫不犹豫信任,可以赌上她切。
方才提到莫不平字时,饶是凤衍稳如泰山亦忍不住惊诧万分。何止莫不平,左原孙、杜君述、陆迁……这任何个名字都足以令人侧目。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凌王麾下又岂是只有精兵猛将而已。
细雨轻轻打在鸾车之外,车中显得格外宁静。卿尘随手掀开虚遮垂帘向外看去,路上行人落落,此时上九坊笼在雨幕中,风流清冷。
十出兵那日也是如此天气,大军齐发,整个伊歌城片肃然。
殿前请战,堪堪避开那荒谬赐婚,国事为重军情紧急,连皇后也毫无办法。
片,秋浓,已是寒意袭人。
凤府煊煌深苑金堂玉马,两尊石狮子被雨水冲刷得干净,静卧在朱门两侧。卿尘沿那青石长阶走下,凌王府鸾车已经候在门前。碧瑶收起紫竹伞,打起车帘,待她上车便递暖炉过来。
偎着手中团暖意,卿尘闭目在锦垫上靠会儿,车行渐远,相府朱门已消失在连绵雨中。
她嘴角突然勾起抹淡静微笑,凤衍,真是个不错对手。名门钟鼎,多少风雨起伏,凤家稳列仕族之首果然有他道理。
这番密谈似是父女叙话,实则明枪暗箭相互试探,最终做场赌注。
卿尘随夜天凌在城门之上遥遥相送,烟雨迷濛,不觉离人断肠。却看到十回身向这边笑,仿佛天空又恢复秋高飒爽,再看时,银甲骏马已率大军没入雨中。
赌局是这场形势未明战争,赌是凤家去从。
卿尘睁开眼睛,明净眸中掠过好笑神情。联姻,皇族名门以姻亲交结,巩固势力,掌控朝政宫闱。而夜天凌这个王爷娶她这个凤家嫡女,却仍与凤家形同陌路。
既然已成姻亲,何必浪费?她笑笑,凤家毕竟是她名义上亲族,族人门生遍布朝堂,根植深广,很多事情可以事半功倍。无论如何,岂能容凤家相助他人?
眼前浮起夜天凌听她说到凤家时样子,漫不在乎极傲然地笑,神情睥睨,似是什都没放在他眼中。这问鼎逐鹿游戏中,他根本是想将这百年风流仕族挥手抹掉,越是难为,他竟越是乐在其中。
凤衍分明是低估夜天凌,不仅仅是凤衍,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驰骋疆场锋芒而不得其他。夜天凌冷漠如道利刃,无人能近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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