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先前说的,和英禄合作,您绝不会吃亏。”伯永先趁机又说。
“合作?”温常世低头,随意地将一叠筹码推倒了,“什么合作?”
他貌若恳切地向伯永先求教,“我在茂市做生意,需要和人搭伙?”
伯永先的表情僵住了,喻霁心里一个咯噔,脚微向后挪了一步,隔着桌子看了温常世一眼。
“邵会长能给我什么?”温常世接着问,“黑的还是白的?”
“押大押小罢了,说什么在不在行。”温常世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荷官便走过来,开始摇骰。
骰子碰着盅,发出闷响,喻霁盯着荷官的手再次按下震盅电钮,心随着骰子静了下来。
“筹码在盘子里,”温常世又说,“邵会长自取。”
伯永先向邵英禄使了个眼色,要他快些下注。
喻霁立在邵英禄身旁,十分隐蔽地用食指在邵英禄的左衣摆轻掸了一下。邵英禄顿了顿,从丝绒盘里随意捡了几个筹码,放进了离他最近的那瓣中。
贵宾厅里,一名发色灰白的荷官在洗牌。
室内有几张赌桌,温常世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骰宝桌旁。温常世比身后两名保镖还高,相貌堂堂,眉眼周正,乍眼望去,似乎是个很正直的人。
温常世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出声欢迎:“伯主席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不疾不徐。而贵宾厅内灯光亮度恰好,温度湿度适宜,明明是让人很舒服的环境,喻霁却觉得十分拘束。喻霁微微低着头,眼睛快速地扫了伯永先一眼,发现伯永先有些慌乱。
伯永先顿了顿,替几人作了介绍。
温常世面上虽是笑着的,语调也和缓,却不知怎么回事,叫喻霁遍体生寒。
伯永先的感觉,想必和喻霁相同,
喻霁余光看见温常世做了个“开”的手势,便向荷官手边望去。
荷官揭开盅子,一,一,二。
“外八门!”伯永先红光满面,轻轻拍了拍桌面,喜道,“温先生您看,英禄轻易不上桌,今天一开张,就是吉星高照!”
邵英禄也松了一口气,与伯永先相视一笑,说:“运气罢了。”
“是吗?”温常世对伯永先点点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邵英禄向温常世伸出手去:“温先生,久仰。”
温常世比邵英禄高得多,也伸手和邵英禄短促交握,像纡尊降贵似的。
“废话不多说,”温常世收回了手,微微抬了抬下巴,对邵英禄说,“邵会长,怎么样,来一把?看看邵会长运气怎么样。”
若是在宜市,哪个三十岁出头的商人和邵英禄说话这么不客气,再划算的生意邵英禄都不做。
然而这是温常世,邵英禄只好陪笑道:“骰宝我不在行,让犬子代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