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只觉得他很吵,赶来医生也很吵,闭上眼还是无法屏蔽这些杂乱噪音。
池源赶来,看起来很惊喜,大舒口气,说“董事长在会余海路上”,他说“太好,谢总,您终于醒”。
余海日出,太阳很大,从窗外照进来,把病房照得很亮,病床栏杆、对面原木色茶几、红红绿绿水果、黑色电视机屏幕好像全在发光。
谢珉还是觉得很痛,他觉得自己十分虚弱、痛苦。
意识到自己可能这次是真清醒以后,谢珉发现他还是想要闭上眼睛回到能消解疼痛那只小兔子里。
算算,谢珉在垣港也待段时间。
他觉得这座城市不再让他那排斥,也有许多优点。
例如空气很好,城市很新。根据气象报告显示,垣港哪怕下雨也不会像余海那冷。
他睡着前开始想,明天如果隋仰清醒还记得蛋糕事情,他替隋仰挑个什样。
然后他沉入睡眠,慢慢被疼痛吞噬。
问他,他又好像不太想提自己。两人只能干巴巴地聊天。
虽然说来奇怪,谢珉没有觉得太尴尬。
隋仰问谢珉大学成绩怎样,去哪些地方玩。
觉得哪里好玩,和以前同学有没有联系。
喜欢吃哪些餐厅,喜欢什菜系。
甚至开始想,如果真再痛些,他会不会有可能还是可以回去。
谢珉其实最讨厌还是余海。
他想变回乐高小兔,蹲在充满摄像头隋仰家中,在隋仰书桌上跳来跳去。
或者被隋仰装在口袋里带去上班。
因为小兔子不会累不会饿,而且好不容易有几天,谢珉终于觉得自己不再那孤独。
这种痛楚和先前都不样,痛得十分真实,好像在宣告避难时间结束。
谢珉四肢沉重像全都埋进土里,费尽力气睁开眼睛,见到夜晚病房。
监护器闪闪,病房昏暗、寂静。护工蜷在陪护床上,谢珉余光看见他背。
谢珉喉咙干疼,出不声,也没喊人力气,发不知多久愣,天蒙蒙亮。
护工醒走过来,看见他睁着眼睛,大吃惊,立刻叫声来。
隋仰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些困意。
谢珉觉得隋仰喝酒话多,其实有和年龄与外表不符可爱,又有点想问隋仰不会现在喝醉对谁都是这样吧。
还有没有其他人碰到过隋仰这种醉样。
最后隋仰先睡着,谢珉听见外面又下雨。
雨应该很大,但雨声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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