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承坐在旁守着他,看陈幸指缝里都是黑色秽物,便去洗手间端盆热水,将毛巾浸湿,挤干,覆在陈幸手背上,慢慢替他擦掉污渍,露出青紫淤痕来。
林修承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抿着嘴唇睡着陈幸,看起来毫无生气,不再那样神采飞扬,可是他就活生生在林修承面前,胸口起伏地呼吸着。林修承心也落下来,安稳地落到它该在地方。林修承握着陈幸手,将他因为挂水变冷手捂热。
陈幸应该是干净,他想,他要给陈幸打座高楼上暖房,叫他在伦敦最高处晒到太阳,吹不到风,周围都种植着新鲜花草,而即使陈幸露出最擅长无辜笑容来祈求他,他也不会放他走。
对他重要程度,会将陈幸置于更危险境地,他必须占据主动位置,等Derrick反过来求他,陈幸也明白这点,才在电话那头做出恳求样子。然而从林修承早上挂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座机再也没有响过。
他闭上眼,全是陈幸嘶哑喊声,陈幸在说“救救”。林修承叫林森把现金和钻石准备好,如果Derrick再打过来……他很害怕自己会失控地答应他切条件。
林修承站起来,从落地窗向下看,雪很大,矮些屋子房顶上积薄薄层白色。放在茶几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是个未知号码。
他划开接听,陈幸在那头用微弱声音告诉他:“林修承,大概在圣保罗大街中段个电话亭,好像发烧,你快来接。”
林修承在电话亭里找到陈幸。
他低头看着小亭子里身脏污,握着话筒昏睡过去少年,跪着将他抱起来。
如果陈幸醒着,想必是要嫌这样姿势娘炮,林修承想。
陈幸睫毛长长地聋拉着,上边有融化冰雪,脸上有些污渍,林修承伸手帮他擦擦,手探在陈幸冰冷皮肤,才发觉自己手指是颤抖。
他抱着陈幸下车,进医院做检查,陈幸发着高热,身上都是擦伤和淤痕,膝盖上摔伤很严重,破大块,流着血。
医生给他清理创口,为他吊上退烧挂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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