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已经没什么人家亮着灯火,街上空落落的。只有零星几家客栈门口,还点着一盏夜灯。盛凛挑了家大些的客栈,停了下来,低头靠在谢西槐的耳边,问他:“还能下马么?”
谢西槐按着追云的鬃毛,抬起一点身子,转头刚要对盛凛说话,嘴唇不小心擦到了盛凛的脸。谢西槐的嘴唇很软,客栈门匾下的夜灯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谢西槐眼里因为困意有些湿润,嘴唇微张着,有些不自知的活色生香。盛凛按着他腰的手登时紧了紧,谢西槐也有些面热,小声对盛凛说:“你怎么总是靠得这么近啊。”
盛凛的二位师弟也追上来了。卢见柏见盛凛停着马不动,刚想问一问,就见盛凛先下马了。盛凛站在马边,牵住谢西槐的手轻轻一拉,谢西槐俯身抱住了盛凛的脖子。
盛凛将谢西槐抱下了马,打横抱在怀里,对师弟道:“今夜先住这里。”接着便进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谢西槐被盛凛放在床上,就松开了手,半躺在床上对盛凛似真似假地撒娇:“盛大侠,我好累呀。”
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走。两位师弟若是着急,可先行一
步。”
卢见柏呆了呆,心说这大白天的,哪里晚了,便开口询问:“盛师兄和谢公子今夜留在朱玄镇,是还有什么事吗?”
“事倒是没有,”盛凛低头看了谢西槐一眼,才道,“他睡得早。”祝休云和卢见柏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眼。
谢西槐听了立刻推脱:“我睡得可不早,见柏不是着急嘛,不如现在就走吧。”
“不是你自找的?”盛凛俯视着谢西槐,低声问。
“那我也想来看你们抓小贼,”谢西槐说,又加了一句,“你走得那样慢,
“现在是申时,我们要骑三个多时辰的马,才能在子时到扬州。”盛凛提醒谢西槐。谢西槐撇撇嘴,拖长了调子对盛凛道:“知道啦。”
谢西槐最近跟着盛凛东奔西走,身体变好了,骑马也不怕了,和追云关系好得很,一走近追云,追云就高兴得直蹬腿。谢西槐走过去摸了摸追云的鬃毛,对它说:“追云追云,今天你可得跑快些,小爷还想早些到客栈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呢。”
追云低头用鼻子顶了谢西槐一下,谢西槐怕痒,咯咯笑了两声。盛凛也走了过来,将谢西槐托上马,然后自己骑了上来,紧紧环着谢西槐,一拉缰绳,追云乖乖地往祝休云和卢见柏那里小跑过去。
祝休云见盛凛和谢西槐共乘一骑,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四人驾马出城,往扬州疾驰而去。
从朱玄镇到扬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谢西槐很久未曾骑这么久的马,待到了扬州城里,他的腿都麻了,趴在追云身上,腰软软地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