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没有较劲儿地回瞪，但懒洋洋
眼神毫不闪避，完全没有示弱或息事宁人打算。海葵看着看着，眼睛却垂下去。
她转回去。这场没头没脑较量就这样结束
。
温淼买
辆二手山地车。K市给他留下最好印象，就是西边这条海岸线。在家乡那个乌烟瘴气工业城市里，糟糕市政规划和混乱交通让舒舒服服地骑单车变成种奢望。然而在这里，每天放学之后，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温淼可以在靛蓝天空之下，沿着漫长海岸线路骑车回家。
面夕阳，面阴影。
戴上耳机，伴着歌声，少年双手脱把，像是下秒钟就要长出翅膀，飞到沧海另边。
旁边陈雷用几不可闻声音嘟囔句。
海葵就那样。就哪样？
温淼无辜地皱眉看向陈雷。任何人听来都像是安慰温淼埋怨海葵句话，在陈雷语气中，倒像是在为海葵开脱。
潜台词就是，你不可以怪她，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温淼没言语，懒得计较。
脸。那瞬间像极曾经坐在前桌余周周。
窗帘再次滑落，又不像。
海葵站起身，那女战士样锐利目光，又让温淼哭笑不得起来。
她站到讲台前，仰头看看黑板上温淼幼儿园水平字迹，然后拿起黑板擦，大刀阔斧地将温淼解题步骤擦个干净。
温淼还没走回到倒数第二排自己座位，就听见很多人倒抽口凉气声音。正对面陈雷看看黑板，又看看温淼，流露出怪异眼神。
涨潮，游人散去，小贩回家，不知名海鸟盘桓在
下午第节课，初夏午后。物理老师有些口齿不清，讲课水平乏善可陈，温淼班级在半地下室，窗子硬生生把炽烈正午阳光割成两半。所有人都在这暧昧光线和闷热空气中昏昏欲睡，没精打采地弯着腰，像被烤熟大虾；只有海葵自始至终挺直后背，用炯炯目光盯着物理老师，好像他授课内容中有天机泄露。
估计物理老师都被她盯得发毛吧？
温淼被自己想法逗笑，忽然觉得她有点儿意思。那是种夹杂在种种缺点之中有意思。如果不惹到他，他倒是可以远距离观察观察她，就当是个乐子。
可惜她惹到他。
就在这时候海葵忽然又转头。又是那种盯得人发毛眼神。
“这个解法太啰唆。明明有更简单。”
海葵干脆声音从温淼背后响起。
温淼愣大概几秒钟，知道全班同学都在等自己反应，可他也只是坐下来，无比自然地打个哈欠。
然后开始低头研究自己开裂右手食指指甲。
“海葵……海葵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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