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水婧进美院时,大师兄已经大四。所有人都尊称他句大师兄,并非因为他才华出众,而是因为他替美院里所有家境平常、才华平庸学生杀出条血路。大师兄考美院本就是为自己烂到爆文化课成绩找到条投机出路,自打入学就没打算钻研艺术,而是凭借外表和口才混进学生会,陆续搭上些神秘皮包公司,承揽师弟师妹们出去做私活儿,赚不少钱。
雕塑班每届毕业后至多有两三个人会继续琢磨作品,其余嫁人嫁人、做前台做前台。大师兄便是这群注定成不艺术家艺术生最坚实后盾。美院不同系别人初次见面没话聊时候,都聊大师兄。丁水婧和室友也接过大师兄私活儿,平面设计、路演布展,什都试过。大师兄英俊而八面玲珑,知情识趣,直很受学妹们欢迎。他就像高中时丁水婧,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不过大师兄比她更进步,他从
很多雕塑作品,还有参展活动,出去旅行照片,世界各地都去过吧?真好。”
语气里真诚不似作假,丁水婧眯着眼睛看陈静,想要看出丝破绽,目光渐渐地下移到陈静平坦小腹上。
陈静低着头,再次习惯性地抚上小腹,沉默许久,才再次缓缓地开口:“知道,你憋着口气,觉得洛阳是因为责任才跟结婚,实际上他喜欢是你,对不对?你当初跑来找时候,虽然很有礼貌,但话里话外对都是那鄙视,就是觉得在用责任感胁迫他。”
丁水婧此刻真正感到难过,难过于埋在心底不服气被这样直白又朴素地讲出来,听上去是如此幼稚不堪。
“学姐,你误会。当年年少无知,盛气凌人,没有礼貌,请你原谅,”她淡淡地垂下眼,语气却强硬起来,“但那是过去那久事情,你今天还再提起,是想做什?”
丁水婧顿顿,直视着陈静眼睛:“何况,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不犯错,学姐,你说呢?”
陈静表情终于僵僵。
十天前,丁水婧坐在贵宾区舒适真皮沙发上吹着冷气,边翻着系里教授赠送大家新书,边静等自己表姐下班。附近韩国参鸡汤小店十分火爆,丁水婧定六点钟位置,眼看已经五点五十,表姐依旧没有上楼找她意思。
远远听见争执声音,丁水婧跑到二楼护栏边探出头去看楼下大厅,就看见自己表姐从陈列展车队伍中左拐右拐地跑向门口正在咆哮男人,脸狼狈,高跟鞋踢踢踏踏,像是在给男人怒火打着节拍。
丁水婧再定睛看,那个正在发怒男人竟是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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