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点头,又摇头,像个傻子。陈见夏笑得更大声,好像完全不在乎宿管老师会不会听见。
“陪你去前面路口打车吧。你上车再走回来。”陈见夏说。
陈见夏驳斥李燃提出“女孩子自己走夜路不安全”“就几步路不用你送”等理由,后来干脆扔下他,独自向他往日打车大十字路口走去。
出租车司机把表朝下压,掉个头开走,李燃摇下
“见夏,”李燃糯糯地说,“妈妈就算说再不是东西话……”
也是你妈妈呀,你也没办法。何况哪有说自己妈妈讲话“不是东西”,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心中感激,却不敢再让他冒出什大逆不道话,正要截断他艰难告白,李燃把后半句说完:“那也跟没关系。
“她是她是,她说她做,她讲话不是东西,你生气你就骂她,是站你这边。”李燃说完,脸卸下负担愉快,“对不对?觉得……挺有道理。”
陈见夏挣脱他怀抱,回头盯他很久,把愉快少年盯回战战兢兢、眼神躲闪样子。
然后笑。
“怎?”
“见夏,听海哥说,妈是不是说话挺难听?”
陈见夏呆住。
“海哥说把你坑惨,太不爷们,”李燃回避她目光,“他基本全跟说,他说具体老娘儿们吵架也记不住,反正明白他意思,妈话说得肯定挺不是东西,你、你别……之前没提是因为怕又让你想起来,会难受。”
陈见夏想找些套话圆过去。其实在她心中李燃妈妈脸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个保养得宜、似乎比自己妈妈要年轻许多轮廓。那几根深深扎进她心里刺,她直没有和李燃讲起过,就是怕他难堪。
依稀记得两年前,她鼓起勇气想和他谈那通电话里妈妈和二婶脏话连篇争执,因为太过羞耻,连具体指向都不明晰,他却听懂。
李燃说,都听见。
李燃说,你怕啥,家人也不用起丢脸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原来是有前瞻性,是不是未雨绸缪,就等着今天用来堵她嘴呢?陈见夏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她越笑他越紧张,比路灯站得都直。
“腿还疼不疼?”她问。
她比谁都知道父母会让人多难堪。
他们继续并肩默默向前走,到距离宿舍大门还有段距离路灯下。为防止宿管老师从收发室看到,他们向来在这里道别。
“你快点回家吧。”见夏说。
她没走出两步,李燃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用脸颊蹭着她头顶。
陈见夏蒙,第个念头是,因为考模,她两天没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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