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就住在这附近。以前爸妈没时间管我的时候,都是爷爷带我,所以这一带我很熟。这个清真寺1906年就建成了,真真正正是一百年前了,土耳其人建的。不过这个土耳其不是地中海那个狭义的土耳其,正确的说法是鞑靼人,我爷爷纠正过我,好像是跟谁有渊源来着,反正我没记住。”
没记住有什么好骄傲的,见夏好笑地看着他。
“不过盖到一半,工程师就死了,后来又换了人。建成以后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艺术学校,又改成清真寺,反正一百年间风风雨雨的,它也经历了不少吧,最后一次修缮是二十年前,听说是我爸妈结婚那一年。这附近住
李燃扯扯嘴角:“还说你读书不是为了脱贫,你看看你哪个地方有科学精神?”
见夏正要反驳,李燃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前方说:“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伫立在开阔地带的一栋白色建筑,砖石结构的主体四四方方的,居中高耸着一座钟楼,顶端不是十字架,而是一个月牙;正面墙体粉刷成了红白相间的横条纹,鲜明惹眼,在居民区的包围下,有种奇特的美感。
“这是……这是教堂?”见夏疑惑道。
李燃的目光明明白白表达了蔑视:“陈见夏,你读书也脱不了贫了,想别的辙吧。”
但是也有人不是啊,而且,不热爱的恐怕占大多数吧?把一道题做一百二十遍,背诵一些屁用没有的课文,难道也是为了求知?不就是为了考个好大学,拿个好文凭,然后多赚点钱改变命运嘛。”
他说着,忽然凑近了见夏:“你呢?你是热爱科学文化知识,还是为了脱贫?”
“滚!”见夏恼了,一胳膊肘挥上去,被李燃挡下。
“你急什么啊,我又没真让你当我老婆,”李燃悻悻地扭过头看窗外,真诚地补充道,“你长得又不好看。”
陈见夏一头撞在车窗上。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没完了是吧!”
“啥教堂啊,这是清真寺!”
“哦,”见夏有点惭愧,转而问李燃,“你是回民?”
“不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清真寺的?”
她现在宁肯跪在于丝丝面前大喊“我是小偷”,也不想再跟这个五行缺心眼的家伙待在一辆车里。
“欸,师傅,靠边儿停,就这儿。”李燃忽然敲着车窗喊起来,付了款扯着见夏下车。
他们走进老旧的筒子楼居民区,在灰色的楼宇间穿来穿去。李燃眉飞色舞地讲着他小时候在居民楼里挨家挨户敲完门就跑的“光辉事迹”,见夏完全没听进去,忽然拉了他一把。
“干吗?”
“别走在人家晾的裤子下面,”她指了指头顶某户人家窗外伸出来的晾衣杆,“钻裤裆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