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跟着被扑出去,张字条猛地扬起,带着串号码上下舞动,飞往
牡丹轻轻在车窗哈口气,用手指写下两个字。
“别哭。”
刘十三泪流满面。为什做不到。为什离笔记本上每行字越来越远。为什不快乐。为什冬至下这场雪。为什重要人会离开。
火车启动,刘十三追上去。
这不是外婆拖拉机,他快冲两步就能翻身上去。这不是童年风,他踩着女式自行车就能追到翻飞叶子。但这是他竭尽全力速度,在云边镇,他可以赶上澡堂最后锅热水,全镇最早笼蒸饺,只要他整夜读书,还可以赶上山间最先亮起朵云。
这两个字,果然只有她能说得出口。
刘十三在车外跟随车内牡丹脚步,看她经过扇车窗玻璃,准备放行李。
列车不是停靠两分钟吗,为什她告别只花分钟呢。
绝对不能这样结束,还没有结束,怎能这样结束,他急促呼吸,呼吸着彼此想过未来。
看海,等流星,放烟火,建座木头房子。山顶松树下野餐,风铃响动,用分期付款车放音乐,烧烤架上生蚝滋滋冒水。
方便。”
牡丹犹豫下,看看刘十三,刘十三冲她笑,眼泪在眼眶打转。
牡丹说:“其实手机卡……已经有朋友帮买好,号码写给你。”
刘十三连忙点头,牡丹拿出随身纸笔写下串数字,塞进刘十三怀中背包。
“那,走。”
二十岁刘十三抱着背包,号啕大哭,追逐呼啸而去火车。
他只跑七八步,火车已经飞驰出站。
他胸腔四分五裂,流淌出滚烫岩浆,爱情落在地面冻结,时间踩碎,雪花轻柔地掩盖。
他跑出第九步,身后响起声大喊:“警察叔叔,就是他!”
哀痛到极点刘十三跑出第十步,被两道黑影扑倒。
漫长人生画面在刘十三眼前飞奔,似乎要在这几秒钟时间全部流逝掉,而车也有开动迹象。
刘十三拍着车窗玻璃,有句话年前冬至就想问。
那句话冲出他喉咙:“如果考上那边研究生,是不是还能在起?”
牡丹听不见。过去年,刘十三经常去通宵教室自习。笔记本上行字:考研,去她城市。
车窗玻璃凝着层薄薄霜华,牡丹转过头,正面对刘十三,他终于看见牡丹眼中泪水。
牡丹要结束这段对话。
刘十三强行狗尾续貂:“如果去南京找你话,你欢不欢迎啊?”
列车缓缓驶来,气浪震动,将他话淹没到听不见。
牡丹把行李箱推进车厢,刘十三想帮她拎箱子,牡丹回头摆摆手。
牡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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