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说：“老家就这
好？”
外婆说：“祖祖辈辈葬在这里，才叫故乡。”
刘十三听不懂，也不再问问题，过
很久扭头，看到外婆已经叼着熄灭
烟头，靠着墙壁睡着。王莺莺脸上皱纹深深，墙壁
片片苍老斑驳，映着晃动树影，像张陈旧胶片。
刘十三拿出随身听，里面录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刘十三誊抄在东信电子厂内部稿纸拼起来本子上，写在他切计划扉页，字字工整，笔画清晰，比座右铭还要刻骨铭心。
他点播放键，早就遥远声音响起来，只有录下来这几句，对他来说那熟悉。
等他十岁，反而不问，好像人生已经没有什问题，他也会接受切就这样下去。
这个夏天，月光漫过树梢，清洗整栋小楼，大小两个背影坐落夜里。
刘十三说：“外婆，你去过外边，山那头是什？”
外婆说：“是海。”
刘十三摇摇头，说：“这个你说过很多次，
们省哪儿来海，你骗骗小时候还差不多。”
：“杀你个小王八蛋！羊腿呢！”
牛大田大叫：“真不像羊腿吗？”
刘十三窜出院门，连蹦带跳躲避扫帚，逃得飞快，不忘记回头吼：“你打呀你打呀！打死算球！”
9/
小二楼阳台铺上凉席，坐着就能让目光越过桃树，望见山脉起伏，弯下去弧线轻托轮月亮。夜色浸染片悠悠山野，那里不仅有森林，溪水，虫子鸣唱，飞鸟休憩，还有全镇人祖祖辈辈坟头。
十三，妈妈走。
你要听外婆话，别贪玩，努力学习，考清华考北大。
妈妈希望你啊，去大城市工作，找个爱你女孩子结婚，能够幸福地
外婆说：“真是海，走啊走，就走到海边。再坐船，能到个岛上，周围全部都是海。”
刘十三说：“外婆你完全没有文化，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回来帮你看店。”
外婆掸掸落在碎花衬衣上烟灰，眯着眼说：“说不定活不到那时候。”
刘十三说：“定能考上，到时候带你出去看看。”
外婆说：“年轻时候早就晃过，年纪大，还是留在老家吧。”
王莺莺盘腿点着卷烟，抽口，她外孙下巴架在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
王莺莺年轻时候，嫁到外地，非常远，据说靠着海。丈夫去世后，她回山里，娘家人留给她这个院子。
她外孙很小时候，就学会藏心事，然后藏着心事，坐在阳台发呆。在他长大前，如果不是课本上问题，只有王莺莺能回答。
“外婆，有爸爸吗？”
“外婆，妈妈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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