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板门。李文秀见他突然大怒,很是害怕,又见丁同在地下蜷缩成团,只怕他起来加害自己,越想越怕,只想飞奔出外,但想起计老人身受重伤,无人服侍,又不忍置之不理。
她想想,走到室门外,轻轻拍几下,听得室中没半点声音,叫道:“爷爷,爷爷,你痛吗?”只听得计老人粗声道:“走开,走开!别来吵!”这声音和他原来慈和说话大不相同,李文秀吓得不敢再说,怔怔坐在地下,抱著头呜呜咽咽哭起来。忽然呀声,室门打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头发,低声道:“别哭,别哭,爷爷伤不碍事。”李文秀抬起头来,见计老人脸带微笑,心中喜,登时破涕为笑。计老人笑道:“又哭又笑,不害羞麽?”李文秀把头藏在他怀里。从这老人身上,她又找到些父母亲情温暖。
计老人皱起眉头,打量丁同尸身,心想:“他跟无冤无仇,为什麽忽下毒手?”李文秀关心地问:“爷爷,你背上伤好些麽?”这时计老人已换过件长袍,也不知他伤如何。
那知他听到李文秀重提此事,似乎适才给刺这刀实是奇耻大辱,脸上又现恼怒,粗声道:“你罗唆什麽?”只听得屋外那白马嘘溜溜声长嘶,微沈吟,到柴房中提桶黄色染料出来。那是牧羊人在牲口身上涂染记号所用,使得各家牛羊不致混杂,虽经风霜,亦不脱落。他牵过白马,用刷子自头至尾都刷上黄色,又到哈萨克人帐蓬之中,讨套哈萨克男孩旧衣服来,叫李文秀换上。李文秀很是聪明,说道:“爷爷,你要那些恶人认不出,是不是?”计老人点点头,叹口气道:“爷爷老。唉,刚才竟给他刺刀。”这次他自己提起,李文秀却不敢接口。
计老人埋丁同尸体,又将他乘坐坐骑也宰,没留下丝毫痕迹,然後坐在大门口,拿著柄长刀在磨刀石上不住手磨著。
他这番功夫果然没白做,就在当天晚上,霍元龙和陈达海所率领豪客,冲进这片绿洲之中,大肆掳掠。这带素来没有盗匪,哈萨克人虽然勇武善战,但是先绝无防备,族中精壮男子又刚好大举在北边猎杀危害牛羊狼群,在帐蓬中留守都是老弱妇孺,竟给这批来自中原豪客攻个措手不及。七名哈萨克男子被杀,五个妇女被掳去。这群豪客也曾闯进计老人屋里,但谁也没对个老人、个哈萨克孩子起疑。李文秀满脸泥污,躲在屋角落中,谁也没留意到她眼中闪耀著仇恨光芒。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父亲佩剑悬在霍元龙腰间,母亲金银小剑插在陈达海腰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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