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自比伍子胥,那是天下皆知。”
施琅站起身来,颤声道:“皇上圣明,恩德如山,有功臣子尽得保全。卑职服侍位好主子,比之伍子胥,运气是好得多。”
韦小宝道:“话是不错。伍子胥到底怎样居心,是不大明白。不过看过戏文,吴王杀他之时,伍子胥说,将眼睛挖出来嵌在城门上,好让见到越兵打进京城来,见到吴国灭亡,后来好象吴国果然是给灭。施将军文武全才,必定知道这故事,是不是啊?”
施琅不由得股凉意从背脊骨上直透下去,他起初只想到伍子胥立大功后为吴王所杀不祥史事,已然大为不安,还没想到伍子胥临死时那几句话。自己那篇祭文中说“芦中穷士,义所不为”,虽说是不做伍子胥之事,但自比伍子胥之意,却是昭昭在人耳目,祭文中提到伍子胥,说只是“鞭尸报仇”,那料到韦小宝竟会拉扯到“诅咒亡国”这件事上去,如此大大犯忌罪名,给人加到自己头上,当真糟不可言。韦小宝这番言语,只要传进皇帝耳里,就算皇上圣明,并不加罪,心里定不痛快,自己再盼加官晋爵,从此再也休想。要是皇帝亲信如韦小宝之流再火上加油、挑拨番,说自己心存怨望,讥刺朝廷诛杀功臣,项颈上这颗人头,可实在难保之极。
时思如潮涌,自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祭郑成功,更不该叫师爷做这篇祭文,以致给这精灵古怪小鬼抓住痛脚。他呆呆站着发傻,不知说什话来分辩才好。
韦小宝道:“施将军,皇上亲政之后,所做第件大事是什?”施琅道:“是诛杀*臣熬拜。”韦小宝道:“是啊。熬拜固然是*臣,可是他是顾命大臣,当年攻城破敌,于大清大大有功。皇上曾说:‘杀熬拜,只怕有人说不体恤功臣,说什鸟、什弓。’那是什话啊?可说不上来。”施琅道:“是鸟尽弓藏。”韦小宝道:“对,连你也这说……”施琅忙道:“不,不,不是说皇上,说是句成语。”韦小宝道:“你是说句成语,来形容皇上杀熬拜。”施琅急道:“大人问是句什成语,卑职不过回答大人问话,可万万不敢……不敢讪谤皇上。”
韦小宝双目凝视着他,只瞧得施琅心慌意乱。
自古以来,做臣子倘若自以为功大赏薄,皇帝必定甚是痛恨,臣子不必口出怨言,只要“心存怨望”四字,就是杀头罪名。施琅心意彷徨之际,给韦小宝诱得说出“鸟尽弓藏”四字,话出口,立知不妙,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何况除韦小宝外,尚有林兴珠、洪朝二人在侧,要想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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