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后人说道:“这恶贼说爷爷杀他全家,台湾决计容他不得。你快快将他杀。”陈近南回过头来,见说话是郑克爽,便道:“二公子,施将军善于用兵,当年国姓爷军中无出其右。他投降过来,于反清复明大业有极大好处。咱们当以国家为重,过去私人怨仇,谁也不再放在心上罢。”
郑克爽冷笑道:
径吗?”
施琅突然身子仰,滚倒在地,这个打滚,摆脱喉头剑尖,双足连环,疾向陈近南小腿踢去。陈近南长剑竖立,挡在腿前。施琅这两脚倘若踢到,便是将自己双足足踝送到剑锋上去,危急中左手在地上撑,两只脚硬生生向上虚踢,个倒翻筋斗向后跃出,待得站起,陈近南剑尖又已指在他喉头。
施琅心头凉,自知武功不是他对手,突然问道:“军师,国姓爷待怎样?”
这句话问出来,却大出陈近南意料之外。刹那之间,郑成功和施琅之间恩怨纠葛,在陈近南脑海中幌而过,他叹口气,说道:“平心而论,国姓爷确有对你不住地方。可是咱们受国姓爷大恩,纵然受冤屈,又有什法子?”
施琅道:“难道要学岳飞含冤而死?”
陈近南厉声道:“就算你不能做岳飞,可也不能做秦桧,你逃得性命,也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投降鞑子,去做那猪狗不如汉*?”施琅道:“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又犯什罪,为什国姓爷将他们杀得个不剩?他杀全家,便要杀他全家报仇!”陈近南道:“报仇事小,做汉*事大。今日杀你,瞧你有没有面目见国姓爷去。”
施琅脑袋挺,大声道:“你杀便。只怕是国姓爷没脸见,不是没脸见他。”
陈近南厉声道:“你到这当口,还是振振有词。”欲待剑刺入他咽喉,却不由得想到昔日战阵中同生共死之情。施琅在国姓爷部下身先士卒,浴血苦战,功劳着实不小,若不是董夫人干预军务,侮慢大将,此人今日定是台湾干城,虽然投敌叛国,绝无可恕,但他全家无辜被戮,实在也是其情可悯,说道:“给你条生路。你若能立誓归降,重归郑王爷麾下,今日就饶你性命。今后你将功赎罪尽力于恢复大业,仍不失为条堂堂汉子。施兄弟,良言相劝,盼你回头。”最后这句话说得极是恳切。
施琅低下头,脸有愧色,说道:“若再归台湾,岂不成反覆无常小人?”
陈近南回剑入鞘,走近去握住他手,说道:“施兄弟,为人讲究是大义大节,只要你今后赤心为国,过去时糊涂,又有谁敢来笑你?就算是关王爷,当年也降过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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