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请皇上穿上。”说着便解长袍扣子。康熙微微笑,问道:“是鳌拜家里抄来,是不是?”韦小宝吃惊,他脸皮虽然甚厚,这时出其不意,竟也难得胀个满脸通红,跪下说道:“奴才该死,什也瞒不皇上。”康熙笑道:“这件金丝背心,是在前明宫里得到,当时鳌拜立功很多,又冲锋陷阵,身上刀枪矢石伤受不少,因此上摄政王赐给他。那时候派你去抄鳌拜家,抄家清单上可没这件背心。”韦小宝只有嘻嘻而笑,神色尴尬。康熙笑道:“你今日要脱给穿,足见你挺有忠爱之心。但身在深宫,侍卫千百,谅来刺客也近不身。这背心是不用。你在外面给办事,常常遇到凶险,这件背心,算是今日赐给你。这贼名儿从今起可就免。”韦小宝又跪下谢恩,已出身冷汗,心想:“偷四十二章经事,皇上可别知道才好。”康熙道:“小桂子,你对忠心,是知道。可是你做事也得规规矩矩才是。你身上这件背心,日后倘若也叫人抄家抄出来,给人隐瞒吞没去,那可不大妙。”韦小宝道:“是,是。奴才不敢。”额上汗水不由得涔涔而下,又磕几个头,这才站起。
康熙说道:“扬州事,以后再回罢。”说着打个呵欠,晚不睡,毕竟有些倦。韦小宝道:“是。托太后和皇上福,那个罪大恶极老婊子,奴才给抓来。”康熙听,叫道:“快带进来,快带进来。”
韦小宝出去叫四名传卫,将毛东珠揪进殿来,跪在康熙面前。康熙走到她面前,喝道:“抬起头来。”毛东珠略迟疑,抬起头来,凝视着康熙。康熙见她脸色惨白,突然之间心中阵难过:“这女人害死亲生母亲,害得父皇伤心出家,使成为无父无母之人。她又幽禁太后数年,折磨于她,世上罪大恶极之人,实无过此,可是……可是……幼年失母,直是她抚育长大。这些年来,她待实在颇有恩慈,就如是亲生母亲般。深宫之中,真正待好,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还有这个狡猾胡闹小桂子。”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若不是她害死董鄂妃和董妃之子荣亲王,以父皇对董鄂妃宠爱之深,大位定是传给荣亲王。非但做不成皇帝,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如此说来,这女人对还可说是有功。”在数年之前,康熙年纪幼小,只觉人世间最大恨事,无过于失父失母,但这些年来亲掌政事,深知大位倘若为人所夺,那就万事全休,在他内心,已觉帝皇权位比父母亲慈爱为重,只是这念头固然不能宣之于口,连心中想下,也不免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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