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六七只银狐,叽哩咕噜说阵,上马而去。韦小宝和双儿耳听得马蹄声远去,才慢慢从草丛中出来,看众猎人时,已没个活口。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睛之中,都看到恐惧之极神色。韦小宝低声道:“这些外国鬼子是强盗。”双儿道:“比强盗还凶狠,抢东西,还杀人。”韦小宝突然想起事,说道:“怎会有外国强盗?难道吴三桂已经造反吗?”他知吴三桂和罗刹国有约,云南发兵,罗刹国就从北进攻,此刻突然见到许多外国兵,莫非数十日来不闻外事,吴三桂已经动手?想到吴三桂手下兵马众多,不禁为小玄子担忧,望着地下具具尸体,只是发愁。双儿叹道:“这些猎人真可怜,他们家里父母妻子,这时候正在等他们回去呢。”韦小宝唔声,突然道:“要见小皇帝去。”双儿大为奇怪,问道:“见小皇帝?”韦小宝道:“不错。吴三桂起兵造反,小皇帝定有许多话要跟商量,就算想不出甚主意,跟他说话解解闷也是好。咱们这就回北京去。”双儿道:“鹿鼎山不去?”
韦小宝道:“这次不去,下次再去。”他虽贪财,但积下金银财宝说甚也已花不完,想到鹿鼎山与小玄子龙脉有关,实在不想去真发掘,只怕掘之下,就此害小玄子性命。他找出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碎羊皮,将之拼凑成图,查知图上山川名字,直很是热心,但真来到鹿鼎山,忽然害怕起来,只盼找个甚借口,离得越远越好。若说全是为顾全对康熙义气,却也未必,只是“鹿鼎山掘宝”这件事实在太大,他身边只双儿人,事到临头,不免胆怯,倘若带着数千名骁骑营官兵,说不定已经大叫:“他奶奶,兵发鹿鼎山去者!”
双儿没甚主意,自然唯命是从。韦小宝道:“咱们回北京,可别跟外国强盗撞上,还是沿着江边走,瞧有没有船。”当下穿出树林,折向东行。
走到下午,到条大江之畔,远远望见有座城寨。韦小宝大喜,心想:“到城中,雇船也好,乘马也好,有钱就行。”当下快步走去。行出数里,又见到条大江,自西北蜿蜒而来,与这条波涛汹涌大江会合。双儿忽道:“相公,这便是阿穆尔河跟黑龙江,那……那……那里便是鹿鼎山啊。”说着伸手指着那座城寨。韦小宝道:“你没记错?这可巧得很。”双儿道:“地图上确确是这样画,不过图上只是八个颜色圈儿,却没说有座城寨。”韦小宝道:“鹿鼎山上有座城寨,真是古怪得紧。看这座城子不大靠得住,咱们还是别去。”双儿道:“甚不大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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