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在桌上、床边、梳妆台、椅子、箱柜、床底、桌底各处寻找,解药
上。
那张椅子是狄云坐过,只觉得椅上有物,忙站起身来,见是本黄黄旧书,封皮上写着“唐诗选辑”四字。
她轻呼声,伸手拿起来,随手翻,书中跌出张鞋样,正是自己当年在湘西老家中剪。她登时张大口合不拢来,双手发抖,又翻过几页,见到对蝴蝶剪纸花样。当年和狄云在山洞中并肩共坐,剪成这对纸蝶时情景,蓦地里如闪电般映入脑海。她忍不住“啊”声叫出来,心中只道:“这……这本书从哪里来?是……是谁带来?难道是那郎中先生?”
小女孩见母亲神情有异,惊慌起来,连叫:“妈,妈,你……做什?”
戚芳怔之间,抓起那本书揣入怀中,飞奔下楼,向门外直追出去。她自从嫁作万家媳妇以来,直斯斯文文,这般在厅堂间狂奔急驰,那是从来没有事。万家婢仆忽见少奶奶展开轻功,连穿几个天井,急冲而出,无不惊讶。
戚芳奔到前厅,见吴坎从门外进来,忙问:“那郎中先生呢?”吴坎道:“这人古里古怪,句话不说便走。三师嫂,你找他干?师哥伤有反复?”戚芳道:“不,不!”急步奔出大门,四下张望,已不见卖药郎中踪迹。
她在大门外呆立半晌,伸手又从怀中取出旧书翻动,每见到张鞋样,张花样,少年时种种欢乐事情,便如潮水般涌向心头,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忽然转念:“怎这样傻?公公和三哥他们最近到湘西去见言师叔,说不定无意中闯进那个山洞,随手取这本书来,也是有。这位郎中先生,怎会和这书有甚相干?”但随即又想:“不,不!事情哪会这巧法?那山洞隐秘之极,连爹爹也不知道,世上除之外,就只师哥他……他人知道,公公和三哥他们怎找得到?他们是去寻访言师叔,怎会闯进这山洞去?刚才摆设酒席之时,明明记得抹过这张椅子,哪里有什书本?这本书若不是那郎中带来,却是从哪里来?”
她满腹疑云,慢慢回到房中,见万圭敷伤药之后,精神已好得多。她手中握着那本书,便想询问丈夫,但转念想:“且莫鲁莽,倘若那郎中……那郎中……”
万圭道:“芳妹,这位郎中先生真是救命恩人,须得好好酬谢他才是。”戚芳道:“是啊,送他百两银子,他又不肯受,真是位江湖异人,这瓶药……咦,解药呢?是你收起来?”卖药郎中将解药交给她之后,她便放在万圭床前桌上,这时却已不见。万圭道:“没有,不在桌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