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道:“慕容先生,常言道得好:非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军国大事,不厌机诈。倘若慕容先生甘心就死,慕氏父子事后却不依先生之言而行,先生这……这不是死于轻于鸿毛?”
慕容博道:“萧老侠隐居数十年,侠踪少现人间。萧大侠却英名播于天下,言九鼎,岂会反悔?萧大侠为个无亲无故少女,尚且肯干冒万险,孤身而入聚贤庄求医,怎能手刃老朽之后而自食诺言?在下筹算之久,这正是千载时良机。老朽风烛残年,以命而换万世之基,这买卖如何不做?”他脸露微笑,凝视萧峰,只盼他快些下手
遗训,均以兴复为嘱,慕容博无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终无所成。萧兄,鲜卑慕容氏意图光复故国,你道该是不该?”
萧远山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什该与不该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萧兄之言,大得心。慕容氏若要兴复大燕,须得有机可乘。想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机缘便是天下大乱,四下征战不休。”
萧远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讯,挑拨是非,便在要使宋辽生衅,大战场?”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辽间战争复起,大燕便能乘时而动。当年东晋有八王之乱,司马氏自相残杀,五胡方能割据中原之地。今日之热,亦复如此。”鸠摩智点着道:“不错!倘若宋朝既有外患,又生内乱,不但慕容先生复国有望,吐国蕃国也能分杯羹。”
萧远山冷哼声,斜睨二人。
慕容博道:“令郎官居辽国南院大王,手握兵符,坐镇南京,倘若挥军南下,尽占南朝黄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业,则进而自立为王,退亦长保富贵。那时顺手将中原群豪聚而歼之,如踏蝼蚁,昔日被丐帮斥逐那口恶气,岂非旦为吐。”
萧远山道:“你想儿为你尽力,使你能混水摸鱼,以遂兴复燕国野心?”
慕容博道:“不错,其时慕容氏建支义旗,兵发山东,为大辽呼应,同时吐蕃、西夏、大理时并起,咱五国瓜分大宋,亦非难事。燕国不敢取大辽尺寸土地,若得建国,尽当取之于南朝。此事于大辽大大有利,萧兄何乐而不为?”他说到这时,突然间右手翻,掌中已多柄晶光灿然匕首,挥手,将匕首插在身旁几下,说道:“兄只须依得在下倡议,便请立即在下性命,为夫人报仇,在下决不抗拒。”嗤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肌肤。
这番话实出萧氏父子意料之外,此人在大占优势局面之下,竟肯束手待毙,时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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