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功夫,不但炫耀己能,断发而不伤人,表示手下留情,同时明明白白显示于众,四姝乃是女子,要少林僧无可抵赖。玄慈面色更是不豫,说道:“众位师兄,请!”神山、观心、道清、融智等诸高僧陡见少林寺中竟会有僧装女子出现,无不大感惊讶,别说少林寺是素享清誉名山古刹,就是寻常座小小庙宇,也决不容许有这等大违戒律行径,听到玄慈方丈个“请”字,都站起来。知客僧分别迎入客舍,供奉斋饭。
众外客刚转过身子,还没走出大殿,梅剑便道:“主人,咱姊妹私自下山,前来服侍你,你可别责怪。”兰剑道:“那缘根和尚对主人无礼,咱姊妹狠狠打他几顿,他才知道好歹,唉,没料想这西域和尚又伤主人。”
虚竹“哦”声,这才恍然,缘根所以前倨后恭,原来是受她四姊妹胁迫,如此说来,她四人乔装为僧,潜身寺中,已有多日,不由得跺脚道:“胡闹,胡闹!”随即在如来佛像前跪倒,说道:“弟子前生罪业深重,今生又未能恪守清规戒律,以致为本寺惹下无穷祸患,恭请方丈重重责罚。”菊剑道:“主人,你也别做什劳什子和尚啦,大伙儿不如回缥缈峰去罢,在这儿青菜豆腐,没半点油水,又得受人管束,有什好!”竹剑指着玄慈道:“老和尚,你言语中对们主人若有得罪,四姊妹对你可也不客气啦,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妙。”虚竹连连喝止,说道:“你们不得无礼,怎到寺里胡闹?唉,快快住嘴。”四姊妹却你言语,咭咭呱呱,竟将玄慈等高僧视若无物。少林群僧相顾骇然,眼见四姊妹相貌模样,明媚秀美,娇憨活泼,派无法无天,实不知是什来头。原来四姝是大雪山下贫家,其母已生下七个儿女,再加上胎四女,实在无力养育,生下后便弃在雪地之中。适逢童姥在雪山采药,听到啼哭,见是相貌相同四个女婴,觉得有趣,便携回灵鹫宫抚养长大,授以武功。四姝从未下过缥缈峰步,又怎懂得人情世故、大小辈份?她们生平只听童姥人吩咐。待虚竹接为灵鹫宫主人,她们也就死心塌地侍奉。只是虚竹温和谦逊,远不如童姥御下有威,她们对之就不怎惧怕,只知对主人忠心耿耿,浑不知这些胡闹妄为有什不该。玄慈说道:“除玄字辈众位师外,余僧各归僧房。慧轮留下。”众僧齐声答应,按着辈份鱼贯而出。片刻之间,大雄宝殿上只留着三十余名玄字辈老僧,虚竹师父慧轮,以及虚竹和灵鹫宫四女。
慧轮也在佛像前跪倒,说道:“弟子教诲无方,座下出这等孽徒,请方丈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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