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功力,总不能出招如电,尹克西尽可以从容化解,便算中拳,第二拳也必能避开。
张君宝招得手,精神大振,踏上步,使出第二招“四通八达”来。这招拳法虽只招,却是包着东南西北四方,休、生、伤、死、景、惊、开八门。尹克西胸腹间疼痛未止,眼见这少年身形飘忽,又攻过来。他适才吃大亏,已悟到原来杨过所授拳法须得左右互调,只道这第二招仍是应左则右,应右则左,眼见那少年这招出手极快,当下制敌机先,抢到左方,发掌便打。岂知这招方位却并不调换,尹克西料敌错,又是缚手缚脚,出招全都落在空处,霎时间只听得“噼啦”声响,左肩、右腿、前胸、后背,齐中掌。总算张君宝打得快之后内力不易使出,尹克西所中这四掌还不算如何疼痛,只是累得他手忙脚乱,十分狼狈。
觉远心中凛,叫道:“尹居士,这下你可错。要知道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啊。”
杨过心道:“这位大师说话深通拳术妙理,委实是非同小可,这几句话倒是使受益不浅。‘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之理,以往只是模模糊糊悟到,从没想得这般清楚。只是他徒弟和别人打架,他反而能出言指点对方,也算得是奇闻。”转念又想:“凭那尹克西修为,便是细细苦思三年五载,也不能懂得他这几句话道理。”
尹克西听觉远话,那想到他是情不自禁吐露上乘武学诀窍,只道他是故意胡言乱语,扰乱自己心神,喝道:“贼秃,放甚屁!哎哟……”这“哎哟”声却是左腿上又中张君宝脚,他狂怒之下,双掌高举,拼着命再受对方打中拳,运上十成力,从半空中直压下来。
张君宝第三招尚未使出,月光下但见敌人须髯戟张,股沉重如山掌力直压到顶门,叫声“不好!”待要后跃逃避,全身已在他掌力笼罩之下。
觉远叫道:“君宝,劲接彼劲,曲中求直,借力打人,须用四两拨千斤之法。”
觉远所说这几句话,确是《九阳真经》中所载拳学精义,但可惜说得未免太迟些,事到临头,张君宝便是聪明绝顶,也决不能立时领悟,用以化解敌人掌力。这时他被尹克西掌力压得气也透不过来,脑海里空空洞洞,全身犹似坠入冰窖。
尹克西连遭挫败,这掌已出全力,存心要将这纠缠不休少年毁于掌底,总之是胜于受这无名少年屈辱。眼见便可得手,忽听得嗤声轻响,粒小石子横里向左颊飞来,石子虽小,劲力却大异乎寻常。尹克西无可奈何,只得退步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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