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任他写字,也不开口。等他写完后,突然走过去,伸出右足,往地上字擦去。这十六个字立刻便给摸干干净净。
这抹字功夫比刻字功夫自然要难点,这片青石板,在两人眼中就跟河边沙滩般。这青石板只是普通石材,未必有多坚硬,可是两人这番行为,在场绝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天下间也找不出两掌之数人,能做到这般地步。
段延庆写字是劝李志常休要插手,而李志常把字抹去,那自是知他来显示身手,二来意思说和自己无怨无仇,过去无意酿成过节,如能放过不究,那
这杖是段延庆功力所汇聚,端得非同小可。段正淳武功虽高,但功力远不及段延庆,若非是段延庆双腿残疾,即便是段延庆之前未全力出手,他也撑不到此刻。不过现在他也是樯橹之末,额头上布满豆粒大小汗珠,显然是功力透支。
眼看到这杖要点在段正淳额头上,段延庆蓦然眼睛花,把长剑搭在他铁杖上,轻轻将他拐杖带偏。
段延庆知道对方这剑即使仗着出其不意,但力道、角度拿捏得极有分寸,是个劲敌。失却良机段延庆并不味冒进,反而退开步,双杖拄地。
凝神向李志常,其实四大恶人几次和李志常有过交集,不过段延庆却从没和李志常正式碰过面。
那边交手岳老三道:“老大,这就是上次在天宁寺救丐帮那人。”
李志常瞧着段延庆,叹息道:“正是贫道李志常,延庆太子能以残疾之躯把武功练到这个地步,这等才情这等毅力,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人及得上你。”
段延庆心中凛,他喉头受过伤,平时只能用他腹语术说话。可是这门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项极厉害邪术。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内力修为胜过自己,那便反受其害。
李志常本事岳老三直赞不绝口,刚才那剑露出本事非同小可。他小心之下,怕对方真修为远胜自己,不愿贸然用腹语术。
伸出铁棒,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不管是谁,若要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听得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般,十六个字每笔都深入石里。他幼年时崇信佛教,但是几十年悲惨遭遇,让他心中怨恨,此刻大仇眼见要得报半,却被李志常阻止。他作恶无数,反正死必定下那阿鼻地狱,也不怕得罪佛祖。
武林中固然有举重若轻本事,如那古笃诚两把纯钢打造开山斧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但是段延庆拐杖只是平常细细铁棒,在他内力贯注下仿佛得莫大重量,能在这青石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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