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默然不答。
“几年前山梨有过大批马陆,当时也弄得车轮打滑,塌糊涂。也是这滑溜溜
那个倒地人情况,无奈周围蚂蟥堆积如山,怎也近前不得。倒地人也差点儿被蚂蟥埋起来。细看之下,那人眼皮裂,血从那里流出,牙也好像断。中田应付不来,只好去叫人。他返回餐厅,告诉店员说停车场角有个青年男子受伤躺倒。“再不叫警察,说不定死掉。”中田说。
过不会儿,中田找到个肯捎他去神户卡车司机。个睡眼惺松二十几岁小伙子,梳马尾辫,戴耳环,头戴中日Dragons棒球帽,个人边吸烟边看漫画周刊。身穿花花绿绿夏威夷衫,脚蹬双大号耐克鞋,个头不很高,烟灰被他毫不迟疑地弹进吃剩下拉面汤里。他定定地看着中田脸,有些不耐烦地点下头:“可以呀,坐就坐吧。你很像那阿爷,打扮啦,说话怪怪腔调啦……最后彻底糊涂,前不久死。”
用不到早上就到神户,他说。他往神户家百货商店送家具。开出停车场时见到场撞车事故,来几辆警车,红色警灯来回旋转,警察们挥舞手电筒疏导出入停车场车辆。事故不很严重,但有几辆车头尾撞成串。轻型客货两用车侧塌坑,小轿车尾灯碎。司机开窗伸出头同警察交谈几句,又关上车窗。
“天上掉下成筐成篓蚂蟥,”司机冷漠地说,“又被车轮碾碎,路面溜滑溜,方向盘好像打不住。警察叫他们小心慢开。另外本地飚车族成帮结队乱窜,像有人受伤。蚂蟥与飚车族,莫名其妙组合!弄得警察们手忙脚乱。”
他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开往出口,但车轮还是打几次滑,每次他都小幅度地操纵方向盘找回原路。
“啧啧,看来下好多好多。”他说,“路滑成这个样子。倒也是,蚂蟥这玩意儿挺吓人。喂,老伯,被蚂蟥叮过?”
“没有,记忆中中田没遭遇那种事。”
“是在歧阜山里边长大,有过好几次。有时在树林里正走着都会从上边掉下条。下河就叮在腿上。不是乱吹,对蚂蟥可是相当熟悉。蚂蟥这东西,旦叮上就很难扯下。大家伙力气大,硬扯都能把皮‘咕噜’扯下块,落下伤疤。所以只能贴着火烤,可不得。叮住皮肤就吸血,吸血就胖嘟嘟地鼓起来。吓人吧?”
“那是,确吓人。”中田赞同。
“不过,蚂蟥断不至于从天上噼哩啪啦掉在高速公路服务站停车场正中间,和下雨终究不同。这离奇事听都没听说过。这带家伙们压根儿不晓得蚂蟥什样。蚂蟥怎会自天而降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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