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具有直取猎物那尖锐视线。那里有令人想起太古阴暗魔术存在物。森林中乃是树木统治天下,犹如深海底由深海生物所独霸。倘有必要,森林有可能把脚踢开或口吞进。对那些树木恐怕必须怀有相应敬意或敬畏之心。
返回小屋,从背囊里取出登山用指南针,打开盖,确认针指在北方。把小指南针揣进衣袋。关键时候说不定有用。随后坐在檐廊里眼望森林,用随身听听音乐。听奶油乐队,听埃林顿公爵。这些旧日音乐是从图书馆CD架上录下来。音乐让亢奋心情多少平静下来。但不能听很长时间。这里没有电,无法给电池充电,备用电池用完就没戏。
晚饭前做运动。俯卧撑、仰卧起坐、蹲坐、倒立、几种伸臂动作——为在没有器材和设备狭小场地上维持体能,设计若干训练项目。虽然简单、单调,但运动量足够,认真做起来是有效果。这是从体育馆教练那里学来。“这是世界上最孤独运动,”他说,“做得最热心是关进单人牢房囚犯。”集中精神连做几套,直做到汗水湿透T恤。
吃罢简单晚饭,走上檐廊,头顶无数星辰在闪烁,较之镶嵌在天幕,更接近于随手挥洒在空中。天象仪上面也没有这多星星。有几颗星大得出奇,看上去活生生,仿佛伸手可触,委实漂亮得叫人屏息敛气。
不光是漂亮。是,星们还同森林树木样在生息、在呼吸,想。它们看着,晓得以前干过什和以后将干什,事无巨细都休想逃过它们眼睛。在星光灿烂夜空下再次陷入强烈恐怖之中,呼吸困难,心跳加快。在如此数不胜数星斗俯视下活到现在,却从未意识到它们存在。不,岂止星星,此外世上不是有许许多多未觉察或不知道事物吗?如此想,感到种无可救药无奈。纵然远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这无奈。
走进小屋,往炉里添柴,小心翼翼地垒高,拿出抽屉里旧报纸揉成团,用火柴点燃,注视着火苗舔上木柴。上小学时在夏令营活动中学会如何生火。夏令营固然塌糊涂,但至少是有某种用处。把烟道挡板整个拉开,放进外面空气。起始不大顺利,后来总算有根木柴噙住火苗,火苗由根柴爬上另根柴。盖上炉盖,搬椅子坐到炉前,灯拿到近处,借灯光接着看书。火苗聚在起变大之后,把装水壶放在炉上烧开。壶盖不时发出惬意声响。
当然,艾希曼计划并不是全部顺利实现,有时会由于现场原因而不能按计算进行。那种情况下艾希曼便多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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