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火柴和打火机，便叫来调酒师，让他拿来店里
火柴。她点燃嘴上衔着香烟。
“谢谢。”她说。
上去十分昂贵而得体。蓝色丝绸连衣裙外面罩
件浅褐色开司米对襟毛衣，轻柔得同薄薄元葱皮无异。台面上放着同连衣裙颜色十分谐调手袋。年龄看不出究竟，只能说恰到好处。
她诚然漂亮得令人屏息，却又不像是女演员或模特。店里常有这类人出现，但她们总有种意识，知道自己被人注视，身上隐隐漾出自命不凡氛围。但这个女子不同。她极其自然地放松下来，让自己同四周空气完全融为体。臂肘拄在台面上，手托脸腮倾听钢琴三重奏，小口小口啜着鸡尾酒，俨然在品味华美文章，不时朝这边投出视线。身体已几次真切地感觉出她视线，但没以为她真看。
如往常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阿尔玛尼领带和索巴拉尼·温莫西装，衬衫也是阿尔玛尼。鞋是罗塞蒂。对服装不很讲究，基本想法是在服装上过于花钱未免傻气。日常生活中，条蓝牛仔裤件毛衣足矣。不过有自己点点哲学：作为店经营者，自身打扮应该同自己所希望客人来店时打扮尽量致，这样可以使客人和员工都产生相应紧张感。因此，去店时有意识穿上高档西装，而且必系领带。
在这里边品味鸡尾酒，边注意客人，听钢琴三重奏。开始店里相当挤，九点过后下起大雨，客流立时停止。十点，有客人桌面已屈指可数，但那位女客人仍在那里，个人默默喝着代基里。渐渐对她感到纳闷，看样子她不像是在等谁，眼睛既不觑表，又不往门口那边打量。
会儿，发现她拿起手袋从高脚椅上下来。时针即将指向十点，是时候，若乘地铁回去，差不多该动身。但她并非要回去。她不经意地慢慢走来这边，坐在旁边高脚椅上。香水味微微飘来。在高脚椅上坐稳后，她从手袋里取出盒“沙龙”，衔上支。用眼角有意无意地捕捉她这些动作。
“店不错啊。”她对说。
从正在看书上抬起脸看她，脑子仍转不过弯。但这时觉得有什
击下，胸腔空气仿佛突然变得沉甸甸。想到吸引力词。这就是那吸引力不成？
“谢谢。”说。大概她知道是这里经营者。“你能中意，很高兴。”
“呃，非常中意。”她盯住脸，微微笑。笑得非常完美，双唇倏然绽开，眼角聚起别具魅力细细鱼尾纹。那微笑使想起什。
“演奏也无可挑剔。”她指着钢琴三重奏乐队说，“不过可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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