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伤痕。不用说,忘却这痛楚方法实质上只有个:画画。
阳光从窗口静静泻进画室,徐缓风时而摇曳白色窗帘。房间里股秋日清晨气味。自从住到山上以后,对季节气味变化变得十分敏感。住在大城市正中心时,几乎不曾觉察有这样气味。
坐在凳子上,从正面久久注视支在画架上没画完免色肖像(portrait)。这是如往日作画开始状态。对昨天做工作以今天新眼光重新评价,动手稍后不迟。长安十二时辰小说
不坏!看罢心想。不坏。调制几种色彩将免色骨骼稳稳拥裹起来。用黑色颜料画出他骨骼,现在隐去色彩背后。但骨骼深藏其后这点,于宛然在目。往下必须让骨骼再度浮现于表面,必须将暗示转换为声明。
当然这不保证画完成。这仅仅停留于种可能性疆域。其中还有某种缺憾。那里本应存在什正在诉说其不在非正当性。其中不在之物正在叩动将存在与不在隔开玻璃窗彼侧。能够听取其无声呐喊。
聚精会神看画当中喉咙干,走去厨房用大玻璃杯喝杯橙汁。而后放松双肩,双臂用力上伸,大大吸口气,呼出。随即折回画室,再次坐在凳子上看画。更新心情,重新把意识集中在画架上自己画上。不料马上发觉有什和刚才不同。看画角度与之前明显有别。
从凳子上下来,再度检查其位置。发觉同刚从画室离开时相比,多少有所错位。凳子显然被移动过。怎回事呢?从凳上下来时应该完全没动凳子。这点毫无疑问。从凳上下来时动作很轻以免移动凳子,折回来也没移动椅子而轻轻坐在上面。为什对这种事具体记得呢?因为对看画位置和角度极为神经质。看画位置和角度总是固定,如棒球击球手对击球员区所站位置极度执著,哪怕错位点点都心慌意乱。
然而凳子位置从刚才坐地方偏离五十厘米左右,角度也随之不同。只能认为在厨房喝橙汁做深呼吸时间里有谁动凳子。有谁趁不在期间偷偷进入画室坐在凳子上看画,又在折回之前从凳子上下来蹑手蹑脚离去。那时动凳子——故意也罢在结果上也罢。而离开画室充其量也就五六分钟。到底是何处何人为何故意讨这种麻烦呢?还是凳子以自身意志擅自移动?
想必记忆乱章法,是自己动过凳子而又忘得死死。只能这认为。可能人单过时间太长,以致记忆顺序发生紊乱。
让凳子留在这个位置——从原来位置离开五十厘米、角度有所变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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