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百八十度,发动机对准前进方向开始减速。太空艇转向时,程心看到太阳缓缓移走,然后,群星和银河像轴展开长卷般从视野中流过。最后当太空艇再次稳定下来时,地球又出现在视野正中,这时它看上去只有地面上看到月球大小。几个小时前它在程心眼前展示宏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脆弱,像个充满蔚蓝色羊水胚胎,被从温暖母腹中拿出,,bao露在太空寒冷和黑暗中。
发动机启动后,程心又被重力拥抱起来。减速持续约半个小时,然后发动机断续运行,进行最后姿态调整。最后,重力再次消失,切都寂静下来。
这里就是地日间拉格朗日点,这时,太空艇已成为颗太阳卫星,与地球同步运行。
程心看下表,航行时间卡得很准,现在离会面还有十分钟。周围太空仍片空旷,她努力使自己意识也空旷起来。她要为大量记忆做准备,能够记录会面信息只有她大脑,她要使自己变成架没有感情录音机和摄像机,在以后两个小时中尽可能多地记下听到和看到切。做到这点不容易,程心想象着她身处这片空间,这里太阳和地球引力相互抵消为零,这里比别处太空又多分空旷,她置身于这片零空旷中,是个孤立存在,与宇宙任何部位都没有关系……她用这种想象点点地把纷繁感情赶出意识,渐渐达到她想要空白超然状态。
在不远处太空中,个智子低维展开,程心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个球体,直径有三四米,距太空艇只有几米远,挡住地球,占据大部分视野。球体表面是全反射镜面,程心清晰地看到太空艇和艇中自己在球面上映像。她不知道这个智子是直潜伏在太空艇中,还是独自来到这里。球面上映像很快消失,球体渐渐变成半透明状,像个大冰球般深不可测。有刻,程心感觉它像是太空中挖出个洞。接着,有无数雪花状亮点从球体内部浮上来,在球面上形成片闪动光斑。程心看出这是白噪声图像,就像收不到信号电视屏幕上片雪花。
白噪声持续三分钟左右,几光年外传来图像在球体中出现,很清晰,没有丝毫干扰和变形。
程心曾无数次猜测自己将看到什,也许只有声音或文字,也许会看到个培养液中大脑,也许会看到云天明完整本人……虽然她认为最后那个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设想那种情况下云天明可能身处环境,也想出无数种,然而,现在见到绝对超出她想象。
片阳光下金色麦田。
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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