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荣幸见到您。”泰勒微微鞠躬说。
“也很荣幸。”老人礼貌地说,没有动,他声音细若游丝,但却像蛛丝样柔韧,难以被拉断。老人指指脚边床沿,泰勒小心地在那里坐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种亲近表示,因为床边也确实没有椅子,老人说:“路上受累,第次骑骡子吧?”
“哦,不,以前游览科罗拉多大峡谷时骑过次。”泰勒说,但那次腿可没磨得这痛,“您身体还好吗?”
老人缓缓地摇摇头,“你想必也能看出来,活不多久。”他那双深邃眼睛突然透出丝顽皮光芒,“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看到病死人之,真很对不起。”
后面这句话中讥讽意味刺痛泰勒,但说也确实是事实。泰勒以前最恐惧事情就是这人病死或老死。国防部长曾经不止次地祈祷,在这人自然死亡之前,让美国巡航导弹或特种部队子弹落到他头上,哪怕是提前分钟也好啊!自然死亡将是这个老人最终胜利,也是反恐战争惨重失败,现在这个人正在接近这个辉煌。其实以前
行,你说吧。”
“那,罗老师,你能带去卢浮宫吗?”
※※※
当泰勒眼睛上蒙布被摘掉时,他并没有因不适应光亮而眯眼,这里很暗,其实即使有很亮灯,这里仍是暗,因为光线被岩壁吸收,这是个山洞。
泰勒闻到药味,并看到山洞里布置得像个野战医院,有许多打开铝合金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满药品;还有氧气瓶、小型紫外线消毒柜和盏便携式无影灯,以及几台像是便携式X光机和心脏起搏器医疗仪器。所有这些东西都像是刚刚打开包装,并随时准备装箱带走样子。泰勒还看到挂在岩壁上两支自动步枪,但它们和后面岩石颜色相近,不容易看出来。有男女两个人从他身边无表情地走过,他们没穿白衣,但肯定是医生和护士。
病床在山洞尽头,那里是片白色:后面帷帐、床上老人盖着床单、
老人长胡须、他头上围巾,甚至他脸庞,都是白色,那里灯光像烛光,把部分白色隐藏起来,另部分镀上弱弱金辉,竟使得这景象看上去像幅描绘圣人古典油画。
泰勒暗自啐口,妈该死,你怎能这样想!
他向病床走去,努力克服胯骨和大腿内侧疼痛,使步伐有尊严地稳健。他在病床前站住,站在这个这些年来他和他z.府都朝思暮想要找到人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他看着老人苍白脸,这果然像媒体上说,是世界上最和善脸。
人真是个奇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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