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曾叫来手下,点几个人名让带去医务室。这些人都是红会第医院职工或医生,大多是抗战胜利后发展入党地下党员,见到方三响站在里面,无不面露欣喜。
第医院地下党委书记叫沈复生,也是医院老人。不过他去年被捕入狱,被营救出去后避去皖北解放区,现在由方三响负责部分工作。
方三响装模作样地给他们做检查,然后按流程写报告给王慕曾,说犯人们有严重传染病,建议外出隔离治疗。王慕曾看也没看,直接在报告上签字。
就在方三响带着众人离开时,王慕曾犹豫下,把他喊住,拿起桌子上刚才
方向逼近,形成合围之势,国民党在上海日子,可是没几天。”
“不……不要虚言恫吓。汤司令麾下还有二十多个师呢,还有美国人军舰和飞机,怎会守不住?”
“国民党几百万大军,三年之内土崩瓦解。这区区二十万人,你觉得挡得住解放军?”方三响见王慕曾沉默不语,又道:“那再告诉你个消息。上海警备司令部军法处长孙崇秋,你认识吧?他前日把李处、翁处、赵主任等十几位*员家眷,都搬到十六铺码头附近保育讲习所内。”
王慕曾眼皮跳。提篮桥监狱属于警备司令部序列,他对里面*员很熟悉。方三响报出名字,里面囊括作战处、军需处、参谋处、办公室等十几个核心科室主官……这是整个司令部都要跑路?
王慕曾嗓音干涩:“实在不行,也可以走之。”
“孙崇秋张罗撤离事,通知过你吗?他们有大军舰坐,你有吗?”方三响冷笑起来,“王典狱长已经被人抛弃,还要为这个行将崩溃政权愚忠到死?”
汗水从王慕曾额上浮起,他对方三响身份早有怀疑,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肆无忌惮。其实不用方三响提醒,他自己又何曾不知?别看典狱长听着威风,工资都是发金圆券,根本换不来几粒米,家里还有六个孩子嗷嗷待哺,天天都为生活发愁。
“今日与王典狱长摆明车马,就是希望您能够判明形势,多为今后着想,多为家人着想。”方三响口气稍有缓和,“其实王典狱长你过往作为,们也知道。你在沔县当县长时,修过沔县初级中学、修过汉惠渠;在新登县竞选国大代表,击败内定陈立夫学生。说明你内心并不想和那些贪,,g污吏沆瀣气。”
听到自己履历都被调查得如此清楚,王慕曾叹口气,拿起钢笔来:“给你批个保外就医条子……”方三响起身拱手道:“王典狱长做出正确选择。”
“有选吗?”他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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