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俘营外面,垣内中尉见到江木归来,长长地松口气。江木面色狰狞,让他尽快发动进攻,把这些该死家伙杀干净。垣内正要下令,却忽然眼睛眯,看到那些面带菜色劳工主动从战俘营里鱼贯而出。
他开始以为对方是出来投降,可很快发现,这些人都攥着简陋武器,互相挽着胳膊,那绝对不是屈服眼神。最可恨是,为首那个方医生,把自己挎包高举在最前,缝在上面红十字标志格外醒目。
被这样眼神注视,垣内和江木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江木,他虽嘴上说问心无愧,但见到对方,却平白泛起丝心虚。他对这莫名心虚十分恼火,决心尽快消除这个根源。
“他
查看时,他只来得及看到江木跑过草地狼狈身影。这个老头子虽然年纪不小,可矫健程度依旧惊人,几下便冲到封锁线后头。
“完……”方三响心神大乱。没江木做人质,他个人报仇事小,这些劳工可再没办法阻挡军队突袭。
陈顺和金性伍也闻讯赶来,得知这个坏消息,无不是面如死灰。两人问方三响怎办,他沉默良久,缓缓道:“江木逃走,是责任。现在出去挡住他们,也许对方忌惮红会身份,能缓缓手,而你们……”
陈顺忽然抓住方三响手:“方医生,们本来已经在囚室里等死,可您大老远地跑过来救人,们温州人都承这个情。您和王会长样,为们这些不相干人付出太多。王会长如今下落不明,您可不能再有什闪失——现在您离开,日本人应该不敢动手,可不要陪着们啦。”
“这怎行?”
陈顺苦笑道:“跟着舅舅来日本,原指望能赚点钱。辛苦两年,也算看透,人家从来没把们当人。没灾时候当牲口使唤,有灾时候当牲口杀。您说得对,左右是死,这多汉子干吗不反抗把?”
他掏出张纸,上头是密密麻麻字:“这是们几个工头在温州各村地址。麻烦方医生您去通知家里声,好歹做场法事,把在外头魂召回去。”
方三响百感交集,这场景让他想起梅子山下萧钟英,正要拒绝,陈顺笑起来:“您昨天说得对,横怕拧,拧怕不要命。只有奋起反抗,别人才知道们不好欺负。就算这次们都死完,至少以后他们对其他劳工能稍微好点。”
金性伍从喉咙里滚出声“嗯”,也站到陈顺身旁。
方三响越过陈顺肩头,看到温州和朝鲜劳工们默默地聚在各条走廊上,黑压压片,齐望向中央警卫室。这些黝黑汉子面带绝望和坚毅,手里攥紧根根铁闩,出奇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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