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响认真地想想,还没回答,忽然前方姚英子“哎呀”声,似乎发现什。
两人上前几步,看到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抚摸块青条石,那上面有片干涸血迹。孙希在牢里对血痕颇有心得,端详片刻道:“从血迹形状来看,死者应该是俯卧在石上,躯干有到两个动脉出血点,慢慢流溢成这样子……”
他还没说完,却看到姚英子轻轻啜泣声,顿时不安,以为自己说错话。姚英子擦擦眼角,深吸口气道:
“你们知道吗?那天在江边救人,看到对母子就趴在这块石头上。母亲应该是在江中中枪,怀抱孩子拼命朝岸上游来,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趴在石头上气绝身亡。可她手仍旧紧紧抱着那孩子。小娃娃才两岁不到,还趴在母亲怀里蠕动,哀哀哭着朝胸口凑去,想要吃奶。如果早来
鳞拍很多照片,气愤地要在报纸上声讨这桩惨案。
如今死难者遗体已全数被掩埋,可三人大概是心理作用,仍旧能闻到土壤里渗透着血腥味与腐臭味。好在不时会有阵清新江风吹来,将空气中阴郁稍做荡涤。
姚英子个人走在前头,似乎在寻找什。孙希和方三响则跟在后面,信步而行。
“唉,也不知这场战事,什时候才是个尽头。”孙希用手帕掩住鼻子,他早习惯这些味道,可从来没喜欢过。方三响沉声道:“听军z.府人说,汉口英国领事正在调停,也许很快南北就要和谈,你看今天连炮击都没那频繁。”
g,m军从汉阳撤退后那几天,清军对武昌轰击几乎是不分昼夜,摆出副全面进攻架势。今天他们却按兵不动,连炮都放得少。若非如此,方三响他们也绝不敢来江边溜达。
“和谈?难道朝廷还打算招安不成?”
方三响摇头:“边要共和,边要帝制,根本是生死大敌,怎招安?两边不知能谈出个什结果……”
孙希见方三响眉头紧皱,似乎又要钻入牛角尖,宽慰道:“算,算,何必替政客操心?反正无论怎变,咱们做医生做事总是样。”方三响看他眼:“这可未必。还是农先生那句话,你不去关心时局,时局也会来关心你。别人不说,想想咱们仨。”
孙希看眼前方姚英子背影,不得不承认方三响说得有理。他们三个人这段时间各有遭遇,无不是被剧烈变动时局牵扯进去,没人能真正地保持中立。
想到这里,孙希揉揉酸疼肩膀:“现在呀,只关心什时候能回上海。要先在宿舍睡个三天三夜,再去吃顿牛排补补肠胃——你回去上海,第件事最想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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