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听到这话，孙希
瞬间如释重负：“客气什
，咱们是好兄弟……吧？”坑内响起声微弱
“嗯”，然后有泥土继续抛出坑来。姚英子在远处等得不耐烦，走过来想看看怎回事，孙希赶紧摆
下手，指指坑底，姚英子探头过去，居然听见隐隐有啜泣声音，很快又被铲土声盖过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第次见到方三响哭泣。
这时声尖锐哨声从远处传来，姚英子和孙希连忙转头望去，那是掩埋队即将归来信号，坑下方三响，瞬间也停止动作。
只见支长长运尸队伍从汉阳铁厂方向逶迤而来，步履沉重。远处汉江滚滚东去，呜咽波涛卷起江风，将晚霞撕扯成缕缕酡红长条，有若送葬旗幡。
声足足持续三个小时，然后渐渐低沉下去，在傍晚时分彻底消失。这时候，方三响凭己之力，硬是挖出条十几米长深沟，两手虎口被磨出血口也不肯停。
前方战况，很快便回报给掩埋队。梅子山下防线，在清军发起攻击后个小时即告崩溃。守将萧钟英且战且退，最后在汉阳铁厂码头向清军发起逆冲锋，身中数十弹而亡。
不过他奋战争取到足够时间，黄兴与民军残部在海容号等军舰掩护下撤回武昌，清军随即占领汉阳全境。
俟战事结束，红会掩埋队立刻赶往最后战场，那里有大量尸体要收殓掩埋。方三响没有跟去，他留在自己刨深沟底部，仍旧不断抛出土来，仿佛要挖到地府似。
姚英子很担心他精神状态，悄悄让孙希去劝解下。孙希说：“还是你去吧，你俩又没矛盾。”姚英子白他眼，说：“萧钟英不是让你记下仇人名字吗？你现在跟三响说说，也许能转移他注意力。”
此刻汉阳上空，残阳如血。
孙希叹道：“说不定老方会更恨
。”他话是这说，可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坑边，低头对坑底喊道：“老方，跟你说件事。”
方三响挥动着铁锹，没有吭声。孙希定定神：“其实吧，当时在花楼街问他时，萧将军并不知道你仇人是谁。他后来是怕你不走，所以才假装告诉……”他双肩缩缩，似乎做好承受怒火准备。隔好半天，个嘶哑嗓音才随着锹泥土抛上来。
“知道。”
“啊？”这个回答让孙希大感意外。
方三响没有解释，继续埋头挖土。孙希怕他失望过甚，赶紧又补充道：“不过他也说过，留日士官生在武昌军z.府里任职很多，稍微打听下，也许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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