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来人
身戎装，右手拄着根拐杖，右腿根部以下空荡荡
。
“萧钟英？”
萧钟英也面露惊讶：
只得跟随败军退再退。
十月二十七日拂晓，日头虽然照常升起，光芒却无法刺破覆在汉阳上空彤云，更无法看到彤云下方人间情景。只见古琴台、晴川阁、归元寺等诸多汉阳胜迹皆是硝烟滚滚，火光冲天，显然昨夜爆发
场剧战，处处断垣残壁，望之触目惊心。
汉阳有弯狭长湖泊，名唤月湖。月湖东侧是大名鼎鼎龟山，西侧是梅子山，以山中多梅得名，林壑尤美，极得鄂省文人青睐。可此时梅子山下，没有半点清幽可言。山麓与湖畔之间碎石小路上，填塞着大量尸体，几乎盖满整个路面。这些尸体大多着蓝色或黑色军装，半是g,m军，另半是清军，死者混杂处，肢体彼此纠缠，可见是爆发过最为残酷白刃战。
之所以惨状如斯，是因为梅子山通道西侧就是汉阳铁厂，那里是民军在汉阳最后个据点。清军急于锁定胜局，昨晚在这里投入大量兵力。而民军也深知此地重要性，抵死不退。双方就在梅子山下展开场殊死血战，俱是伤亡惨重。最后还是海容号赶来支援，远远地放几炮，这才吓得清军暂时收兵。
在这片狼藉阵地后方是处茶舍，原本是游客们从梅子山上下来歇脚解渴地方，如今被充作临时指挥部与医院。方三响喘着粗气，正在为位伤兵处置。后者在昨晚战斗中被刺刀划开右侧脸颊，半边舌头被削掉，露出森森牙龈与颌边肌腱。
这个伤兵，就是那日参与吵架文学社成员。方三响缺医少药，只得草草消毒圈，然后用绷带沿着下巴缠圈。伤兵无法讲话，赤红色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恐惧，又似乎有很多话要讲。
方三响不愿过多对视，默默地拎起医药箱，走向下个伤者。他虽只是个医生，却也明白，昨晚不过是次战术上小小胜利，无法改变整个战局大坏。汉阳陷落，已近在咫尺。
过去十天，他眼睁睁看着这边各种小心思与大矛盾，贻误大量战机，以致到今日窘境。
方三响除痛惜，还有浓浓愤懑。诸军倘若能团结心，何至于溃败得如此之快？如今援鄂湘军主力已撤到长江南岸，鄂军主力也转移回武昌，等到清军占领汉阳，武昌孤立无援，迟早也会沦陷。方三响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
意义。
“新管带到。”个同伴忽然说。这支部队指挥官死于昨晚夜战，汉阳铁厂那边赶紧派人来接任。方三响木然抬起头，瞬间陷入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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