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夏放下望远镜,愤怒地捶桌子。旁边参谋小声道:“也许还没准备好吧?”“扯他妈淡!昨晚就把坐标送过去!七八个小时都备不好炮,他吉升干脆投江殉国算!”
他骂得痛快,但对眼前事实并无帮助。海军虽然有无线电,陆军却没对应装备,没法即时呼叫炮击。那子夏麾下倒是有炮队,但他们提前预设好阵地,总攻在即,炮口不好再动。
他甚至没法直接派军队冲过去,谁也不知道海军什时候发炮,万刚过去,发炮弹便砸下来,可就死得太冤。
盘算圈,那子夏发现竟无可奈何,不由得额头绽起青筋,他扯领口:“老邓!老邓!”邓医官赶紧凑过来,见他气息不对,顿时紧张起来。那子夏道:“海军靠不住,目下又动不得,你带上个棚去前头看看。”
邓医官吓得膝盖软:
生顺利把信送出去。方三响连忙脱下自己身上黑袍,尽力向远处挥舞,警告他们不要靠近。那小船很快便发现这边变化,立刻转向,径直朝汉口租界驶去。
发完警告之后,方三响低头看看,追兵们已爬过瞭望筐。这个关东青年淡然笑,在桅杆上挺直身子,展开双臂,向远方望去。
恰在这时,东方地平线抛洒出第缕新光。晨曦映衬之下,整个宏阔江面与紧锁南北龟山、蛇山尽收眼底。山势峥嵘,江水奔涌,哪里有半点破败帝国疲态?方三响胸中畅,豪气顿生。这等壮丽景象,合该有更新气象相配才对。
回过神来吉升面色变,顾不得什抓活口,举起手枪就要射击。
可他终究晚步,就见方三响从桅杆上高高跃起,迎着新日,迎着新光,在半空中划过条标准抛物线,“扑通”声落入奔流江水之中……
***
走在车队前方姚英子,突然莫名心悸下。她捂住胸口停下脚步,严之榭关切地问她怎,姚英子揉揉忙宿生黑眼圈,说没事,可能是昨晚忙着收拾东西太累,继续赶路吧。
他们两个人身后,是三辆大马车,每辆马车后头都平放着七八位伤员,这都是无法自行移动重伤号,他们只能被绳子捆住固定,随着马车移动颠簸而不断呻吟着。车后头跟着些相对轻伤人,吊着胳膊、头缠绷带、拄着拐杖,在赤十字会成员搀扶下沉默前进。
这支满是伤兵队伍,是在今晨六点三十七分准时离开邮政总局,这会儿刚刚走出里地。走在队伍最前头姚英子并不知道,在远处炮兵观察所里,有具望远镜正盯着邮政总局那个欧式曲浪屋顶。
“吉升在干什!为什还没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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