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其时海容号紧随欧美海军潮流,装载有台最新型马可尼无线电台,用来与各舰联络。这种无线电台发射线圈高悬在桅杆顶部,工作时线圈会有火花放电,产生高频电磁振荡。
适才吉升正在唱《哭祖庙》时,忽然望见海容号桅杆顶部闪过道火花,立刻起警惕之心。喜昌还在卧床,是谁在擅自发送消息?他立刻赶到机电室,把正电官金琢章叫过来问话。金琢章承认电台开过机,但说只是例行测试。
吉升
人人都盼着大清国完。别看朝廷如今这操行,可骆驼死架子不倒,只要还有几个忠臣撑着,它就完不!”
说完这席话,他居然手带鼓点拍着栏杆,扯开嗓子唱起戏来:“耳旁内又听得金鼓喧天,想必是父皇将邓艾贼见,可叹他堂堂天子也跌跪在贼马前。恨不得将乱臣贼子刀刀俱斩……”
这唱腔高亢清亮,如把华丽大刀劈开海容号上空夜幕。这是《哭祖庙》里唱段。这折戏是说邓艾偷袭成都,刘禅仓皇出降,刘禅之子刘谌愤而去祖庙,在刘备牌位前哭诉亡国。
方三响不是票友,但也听出声音里带着种挥之不去嘶哑与惶恐。
吉升正仰头唱至高潮,却突然面色变,似乎看到什古怪事情,唱腔戛然而止。他撩袍角,噔噔噔朝着甲板上头跑去。
方三响站在原地,背心几乎溻透。这个吉升实在可怕,几乎看穿切。可他又转念想,这人明知自己嫌疑深重,但上有喜昌护着,下有金琢章等军官掣肘,其实什也不能做。怪不得刚才那唱腔里满满愤懑,副恨铁不成钢口气。
方三响心中正在计算柯师太福医生到底什时候能回来,忽然听到头顶上脚步声纷乱,似乎出什纷争。过不多时,金琢章满脸血污地被两个水兵搀下来,他吓跳,赶紧上前询问。
这两个水兵说这是吉帮带命令,然后推开方三响,把金琢章拖去位于甲板下方禁闭室。方三响尾随而至,坚持说自己是医生,需要给他检查下伤势。
两个水兵面面相觑,个说:“吉帮带只下令关禁闭,没说不许请医生诊治吧?”个说:“金长官这满脸血,万抢救不及时闹出人命,咱哥儿俩是不是也要吃挂落?”——好嘛,方三响还没张嘴,两个人就自己给自己说服,卖个顺水人情放他进去,只是不许金琢章离开。
在禁闭室里,方三响先查看下,金琢章额头被利物划出道深口,血流虽多,却只是皮肉之伤。他正准备用蘸酒精棉球去清洗,金琢章却把抓住方三响胳膊,沉声道:“伤不要紧,但方医生你得帮去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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