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问些正经。眼看租界鼠疫大检疫就要开始,诸位可拿出什章程吗?”
刘燕翼递个眼神给沈敦和。沈敦和情知躲不过去,只好轻咳声,硬着头皮对张竹君道:“们已商量出个草案。博医会承诺可动员志愿会员五十六人,红会倾力出动,也有三十七名医学生可用,自治公所可动用民夫工匠两百有奇。至于应药品物资,道台会从官库拨给支应。”
沈敦和边说着,边露出苦笑。这些事原本应该是官府出面组织,刘燕翼却成甩手掌柜,全扔给民间慈善组织忙活。
张竹君仍旧没什好脸色:“
也经历过日俄战争,难道不知道,朝廷宣布局外中立,却忍看日俄相斗,伤是大清肌体,死是大清子民?这种中立,有个屁用!”
方三响对此无言以对。他现在满腹心思都在鼠疫上,其他暂时没心思想。张竹君转颜笑:“看来你仍心存侥幸啊。也罢,本打算自己去,干脆带你去见识下。”
见识什?方三响抬起头,有些茫然。不防汽车猛然加快速度,冲出拥挤人群,把那个三光码子远远甩开,绝尘而去。
很快他们便离开法租界,进入上海县境。这里道路陡然变窄,四周建筑也逼仄许多,车子灵巧地走街串巷,很快便来到大东门旁水仙宫前街,停在道台衙门门口。张竹君似乎对衙门很熟,带着方三响直入签押房,沿途无人敢阻拦。
还没进入签押房内,先闻到股刺鼻味道,有浅蓝色烟雾弥漫出来。方三响先以为是着火,再仔细闻,才发现是香烟味道。
两人踏入房中,看到张圆桌旁围七八个人,个个手里条烟卷,脚边落满烟灰。张竹君事先关照过,方三响知道里面有上海道台刘燕翼,也有自治公所总董李平书,还有几个上海总商会、博医会代表,沈敦和也赫然在列,无不是华界闻人。
这些人胖瘦高矮不,唯共同点是,眼睛都熬得满布血丝,显然昨晚夜没睡。不用说,定是在讨论鼠疫应对之策。不用说,也定是毫无成果。
“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张竹君开口便是嘲讽。
这是《三国演义》里曹操原话,讽刺朝廷公卿懦弱无能,不敢反抗董卓欺压。在座诸位面面相觑,时竟无人敢反驳这位男装女子。末还是自治公所总董李平书道:“竹君,大疫当前,华界该当休戚与共,讽言刺语不必再提。”
当初张竹君留在上海,正是李平书力安排,女子中西医学院亦是两人合开。所以他开口,张竹君也只好收敛几分,只是眼神依旧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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