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刺猬紫檀期货变成
桩丑闻，您在工部局董事
连任前景可不太妙。毕竟竞争这个职位候选人有很多，工部局应该更希望选位声誉良好绅士。”
克莱格眼皮抽搐
下，他听出孙希未表达出那层意思。
工部局董事真正遴选标准，其实只有条：金钱。金钱就是力量，他之所以与葡萄牙王室合作，也是希望能增强自己力量，取得连任。倘若这件事爆发，他不至于破产，但在上海滩这个残酷世界，衰弱猎物很快便会被围攻……
克莱格肥厚嘴唇颤动起来，似乎再没有余力维持面部肌肉。孙希把这五
个洋行船舶运转情况，哪里出港，哪里入港，走什
航路之类。
在密密麻麻表格里，孙希把指头移到三条大船上。这是三条葡萄牙籍商船。月报显示，它们自九月十五日离开比绍港，预计将于十月十四到十五日之间抵达上海港，货物主要为刺猬紫檀。在备注里，还有个“RO”花体标记，这是Royal缩写。葡萄牙籍“RO”，自然是布拉干萨王室。
克莱格声音干涩：“这与
有什关系？”
这时孙希亮出第四份文件，张上海众业公所期货划单：“您上个月，在市场上挂出份刺猬紫檀大单，交割日恰好就是十月十五日。中国人对紫檀很痴迷，而几内亚比绍恰好是非洲最好刺猬紫檀产地，以这个单子热度，若是做成，比单纯卖紫檀所得利润还要大几倍。”
沈敦和忍不住道：“孙希，时间很紧迫，不要卖关子。”
孙希笑道：“这事其实说来简单。克莱格董事在葡萄牙殖民地比绍拿到批刺猬紫檀，打起布拉干萨王室旗号，把这批木材转运到中国来牟取巨额利润，顺便做个期货。可不幸是，货物还没抵港，葡萄牙帝国就变成共和国……”他说到这里，有意延迟片刻，观察下克莱格额头上越来越多汗水：“对国际法不太熟悉。不过从法理上来说，十月六日之后，这三条船旦靠港，应该会被葡萄牙新z.府立刻宣布收归国有。”
沈、施二人都是精于财政，听到这里同时倒吸口凉气。如果孙希说话准确，那克莱格将不只损失这三船刺猬紫檀，还要在众业公所赔出笔巨款。
克莱格有些狼狈地低哼声：“这些都是合法交易，赔也便赔。”
“您家大业大，钱自然是赔得起，可另外种损失，就很难找补回来。”孙希拈出第五份文件。
这是工部局董事改选决议。这次改选将在十二月进行，按规定名单要提前予以公示，文件里列举若干位候选人，克莱格也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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