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神州日报》六月十日：“涡阳忽遇倾盆大雨，四境汪洋，涡河高与岸平，北关沿岸房屋漂流殆尽，河中尸骸随波而下。湖田已无粒米可收，高田之禾又为大风所偃仆，惨亦甚矣。”
即使报纸已被水渍洇得模糊不堪，这
条条记录看着仍触目惊心，其绝望惶急之情，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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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鞋陆陆续续踏过来，很快将这张小报踩成摊纸糊。而那些鞋子主人，则在经过短时间混乱之后，在候车室内站成
三排。
为首两人，个是外科兼解剖主任峨利生医生，个是内科王培元医生。他们身后则是十五名红会总医院实习医护，方三响与孙希赫然在列。
他们每个人都斜挎两个竹布口袋，右手拎着个贴着红十字标志棕色松木箱。上海初夏雨水，顺着他们身上油布雨披边角不断滴下来，在脚下聚成个小水坑。在队伍前方，还有两面白旗，面上书“中国红十字会”，面上书“华洋义赈会”。
长发，短暂地遮住她精致面孔，只有那双清澈眸子露在外面，映着半明半暗云霞。最高明画师，也调不出此时此刻她双眼中颜色。
那瞬间旋身美态，让另外两个人心中皆是漾。
“如果以后能直像今天这
开心，就好啦！”她语气说不上是祈愿，还是感慨。
在她身后远方，依稀可见外滩如群山起伏般巍峨建筑。在落日与霞光映衬之下，这切景象都被镶嵌上层温润金边。深沉阴影赋予这景致西洋油画般质感，庄严而富有神性，如天堂般永恒存在。
***
昏黄煤油灯下，沈敦和面色严峻地走到队伍面前，摘下头上礼帽：
“如今皖北水患频仍，眼见酿成奇灾。所谓养兵千日，用兵时，诸君皆是总医院培养精英，如今正有用武之
张八开大小《通信晚报》飘落在车站地板之上，悄无声息。
读者并未俯身捡拾，反而匆匆离去。于是它便那平平摊开来，任凭不同皮鞋、布鞋踏过去，印上圈又圈雨渍。
这是沪宁车站自办文摘汇报，只摘录前日各大报章新闻，供乘客候车消遣之用。此时那些小号铅字浸没在水痕之中，如蚁集蜂攒，只能勉强分辨出它们形体：
摘自《申报》六月十日：“入夏以来，皖北惨遭水患，几于全境陆沉，无论冈洼，无无水之地，无不灾之区，举凡村镇、房舍、人畜以及上季所收之粮，皆为波涛席卷而去。”
摘自《新闻报》六月十日：“亳州被雨难，城中屋宇倾圮者不可计数。涡水上涨，桥梁漂没，船只沉溺，两岸数百家尽付东流，田中秋禾摧折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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