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意思?”
“就是说他为人如鳖,口咬住东西,绝不松嘴。”
“那为何叫上有鳖?”
“宦官嘛,也只能上有鳖,想下有鳖也没办法嘛。”韩承比个不雅动作。这些官吏起绰号,
李善德表情僵,嗫嚅道:“鱼朝恩只说去研究下,说得好好今日还来,才给他看……”韩承气道:“那他如今人呢?”李善德答不出来。韩承恨不得把食指戳进他脑袋,把里面汤饼疙瘩搅散点。
:“这可真是神仙之法,亏你竟能想到。”他接过那张写满数字与格眼纸卷,正欲细看,远处忽有暮鼓传来。
鱼朝恩摩挲着纸面,颇为不舍:“得回宫。这法子委实精
妙……可否容带回去仔细揣摩?若有不明之处,明日再来请教。”
“没问题,没问题。”李善德大起知音之意,殷勤地替他把札子卷成轴。
两人在铜匦下就此拜别,相约明晨巳正还在此处相见,然后各自离开。
“就算你跟他交际,好歹留上手啊!如今倒好,他拿荔枝转运法,为何不照葫芦画瓢,自去岭南取新鲜荔枝回来?这份功劳,便是宫市副使独得,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李善德听,登时慌:“昨天先拿去户部、户房、太府寺和兵部,他们都可以证明,这确实是写啊!”韩承无奈地拍拍他肩膀:“良元兄,论算学你是国手,可这为官之道,你比之蒙童还不如啊
——来问你,你现在能想明白经略使为何追杀你?”
“啊,呃……”李善德憋半天,憋出个答案,“嫉贤妒
李善德回到家里,心情大畅,压在心头几个月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他陪着女儿玩好阵双陆,又读几首骆宾王诗哄她睡着,然后拉着夫人进入帷帐,开始盘点子孙仓中快要溢出来公粮。
这个积年老吏查起账来,手段实在细腻,但凡勾检到要害之处,总要反复磨算。账上收进支出,每笔皆落到实处方肯罢休。几番腾挪互抵之后,公粮才次全数上缴,库存为之清。
到次日,李善德精神奕奕地出门,早早去皇城。结果他从巳正等到午正,却是半个人影都没见到,反倒撞见提着几卷文牍要去办事韩承。
韩承见李善德回来,先是欣喜,可听在等鱼朝恩,脸色变。他左右看看没人,扯着李善德袖子走到铜匦后头,压低声音道:“良元兄,你怎会跟鱼朝恩有联系?”
李善德把自己经历与难处约略讲,韩承不由得顿足道:“哎呀,你为何不先问问!这鱼朝恩乃是内廷新崛起位貂珰,为人狡诈阴险,最擅贪功,人都唤他做上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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