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大概他还没赶回来。”裴绪仔细地点数过人数以后，向荀诩汇报。他
视力非常好，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北斗七星中开阳那颗辅星。
荀诩什
都没说，他蹲在城垛里侧把双手抄在怀里，弓着身子好像
只睡觉鸬鹚。裴绪又往下张望
下，凑近荀诩略带担忧地问道：
“不过，荀大人，
们真要把抓他？”
“唔？什意思？”荀诩保持着原来姿势反问道。
“您知道，邓先是李平李都护从江州带来亲随，如果不知会李大人声，
约四分之时辰不到，裴绪从里屋捧着摞绢缎走出来，绢缎发黄，还沾有泥土，上面密密麻麻写全是蝇头小楷。
“哪里弄来？”荀诩问。
“里屋墙壁夹层里。”裴绪不以为然地说，“这旧房子，居然墙壁边缘还是新土，太明显，隐藏不够专业，毫无挑战性。”
“这个不在本司业务范围，去找魏国皇帝抱怨吧。”
荀诩说完从他手里接过绢缎，发现这些绢布都被裁成七寸见方，每片上都写着不同主题，有关于军队配置，也有关于政策动向。不过以荀诩专业眼光来看，这些情报都很粗糙，虽然题材广泛但欠缺深入；唯特别详细主题是关于汉中屯田相关数据。
“看来徐永果然没有说谎。”荀诩默默地点点头，这些情报特征与徐永提供那个名字完全相符：邓先，字拓之，建兴八年以中都护李严参军身份来到汉中，被分配负责汉中屯田地区统计工作；所以他才在情报中显示出对屯田数据解，以及对其他领域陌生。
“伏请上国魏诸大人钧鉴……”荀诩瞥眼其中张绢布题头，不禁从鼻子里发出轻蔑嗤声。这不够专业，个称职间谍是绝不会在机密文书上写上题头和问候。看来邓先此人并不是个职业间谍，而只是个与曹魏暗通款曲酸腐文人罢。
他们今天夜间工作就到此为止，荀诩派两个人留下来监视邓夫人，以防止她去通风报信。其他人则直接赶去南郑北城门埋伏，邓先随时可能返回南郑。
三月十二日凌晨，太阳刚从东边升起来半边。借助着旭日光线，城堞上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墙下等候进城平民们。现在距离开北城门时间还有大约半个时辰，所以这些平民三三两两地靠着城墙根，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行囊，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悠闲牛叫或者鸡鸣。
荀诩深吸口清晨空气，清新且冰冷风冲入肺中，让他疲惫精神为之振。他和裴绪正小心地靠在城垛边缘向下面忘去，希望能在等候人群中找到邓先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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